初春至,广阔的蜀地开始为绿意遮掩。
农田,山林,除过忙碌的农人,看到最多的,便是各种野兽。
刘釜出安夷,过乔山的路上,甚至看到了几头争食而打架斗殴的大熊猫。
一路未做耽搁,到达滇池时,也是二十天后了。
而在十天前,他于途中恰收到来自景氏的书信。
半月前,益州郡新任太守正式到任,景顾做主,并征求了景毅的意见,遂带着父亲景毅及留于此的景氏人,率先返回蜀郡。
如此急迫的返回蜀郡,除了向让蜀郡名医帮景毅看病外,也是景毅自己担心会客死他乡。
古人讲究落叶归根,就连后世的许多人同样如此。
由此,足见景毅的身体状况恶化到什么状况了。
刘釜同样有些心急,担心见不到这位帮助过他的老人的最后一面。
景毅于他有大恩。
所以在到达滇池后,他几乎没有停留,只是让侍从补充了物资,便继续上路,希望能赶上前面的景氏人。
可惜南中天气多变,进入三月中旬开始,连续下了几场小雨。
待刘釜行至汉阳时,方知景氏人早于九日便离开了。
尽人事,听天命。
为了确保行程安全,刘釜只好放慢脚步。
三月末时,得以抵达江阳。
到达江阳,离江州也就数天的路程。
刘釜先派一个賨卫,骑着快马往常乡报信。
他打算此次往成都去,带着阿姊还有两个外甥。
除过好让亲眷参加他的婚礼外,另有上次的承诺,这两个外甥也近十岁,该于蜀地,寻得名师求学了。
作为在人世间仅剩的几名至亲,刘釜自要好生照顾。
想想他本人十岁之时,已在蜀地多个名师门下学习过,便有些叹息。
三月初五,天阴。
刘釜一行人抵达常乡。
阿姊刘妍,早带着外甥常勇常智,另有老仆甄迁,于此等候了。
常智今年十一,常勇十岁。
两外甥和两年前相比,简直是大变样。
先说身个,两外甥都长高了不少,已经快到刘釜的下巴了。
须知,在安夷为吏的这两年,刘釜的身形也有拔高,只是身体还是有些瘦弱罢了。
而从脾性来看,常勇显得更稳重知礼些,不像两年前那般遇事大喊大叫,一惊一乍的。而常智则完全担当起了兄长的职责,如以前那般早熟。
见刘釜拜见了母亲刘妍。
常智常勇两兄弟,速一左一右,从两侧为刘釜磕头。
“外甥常智常勇拜见舅父!”
刘釜自亲自将这两个外甥扶起,并好生勉励了一番。
和最前面的亲人叙叙旧,他抬头张望。
除过这些人,刘釜发现,当日处理常家矛盾的常昇也在此,另有一些眼熟的乡吏。
只是此时的常昇,和两年前相比,苍老的可不止是一点半点。人年岁不过五旬,给人的年纪,仿佛已经到了七旬,显然是白发苍苍。…
变得如此年迈的重要原因,还是在于常氏近两年的一些巨变,让常昇不得不亲力亲为。
而今,想到昔日的少年,已被州牧看中,将往成都,迎来更广阔的舞台。且将迎娶蜀地大族景氏女时。常昇在收到消息后,便决定亲自相迎,其内心还是在担心刘釜会因两年前之事,为族弟常笠耿耿于怀。
但其本人显然多虑了,刘釜见之后,丝毫未有提及此事,却是感谢之对姊婿一家人的照顾。
通过阿姊,另有姊婿常坚,还有两个外甥的信件,刘釜早早得知,常昇自当年之事后,便使常智常勇入得常氏族学学习不说,还免除费用,每年另有一些补助。
毫无疑问,除过常智常勇本是常氏人外,还看在他刘釜的面子上。
两年的时间,尤其南中治理夷人之事,让他刘釜的名声更胜往昔。
“刘君,吾等已在乡市备好宴席,还请刘君能同往赴宴!”
同来的乡绅中,有人出言道。
刘釜的眉头皱了皱,但很快又舒展开来。
他在阿姊耳畔说了两句话,又对两个外甥嘱托两句,这才回道:“诸君盛情相邀,我焉能不去?请待我收拾一下,便往赴宴如何?”
众人自无不妥。
是日黄昏,常乡市井中心,一座新建的酒肆之内,常乡乡绅乡吏济济一舍,同为刘釜接风洗尘。
若放在两年前,空有名声的刘釜,断不会为人如此重视。
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他的已做过一地县令,未来的前途更是一片光明,又有景氏作为根基,只要没太大意外,总有一天,会成为蜀地中的大人物。
此事不巴结,更待何时?
刘釜彬彬有礼的模样,亦让常乡的乡绅吏者感叹,刘釜刘季安果不愧其礼贤下士之名。
这等才良,他们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