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少,炎热退去,清凉袭身。
刘釜邀另四人席地而坐,先是见景抒情,各有诗篇展现。
这种事,对穿越前的刘釜来说,脱口成诗,确有难度。但现在的他,求学十年,无数的知识深深印刻在脑中,写诵一首普通的抒情诗还是可以的。
这边沉思读罢,那边自有人喝彩,五人的交谈倒也快意。
尤其族兄刘杉,有意结合这三人,便发挥起全身解数,使得小聚其乐融融。
适时,五人略作小饮后,如法正、刘釜皆有些喝酒上脸。
法正和孟达,也是皆酒意,从旁诉说了他们俩人,不为人重视,过得不如意云云。
亦表露了对刘釜声名的羡慕,他们方才通过刘杉之口,已知晓刘釜于景氏回来,便为州牧刘璋所召见。
刘釜没有再席地而坐,他先是从距离最近的张松处敬酒,然后来到法正和孟达中间,给法正倒满一杯,又给孟达倒满一杯,其手中亦是倒满一杯。
目光诚挚的望向二人,缓缓道:“孝直、子度,何需妄自菲薄?
论才华,汝二人丝毫不比我差。
论能力,即便我与汝二人相交不过月许,但前有子乔所述,今有我亲眼所见,便之汝二人未来定是成大事者!
不过欠缺的是个舞台,一个机会。
眼下不过是一时而已。
我能不才,若是为郡吏,为州吏,最先推举的,便是孝直和子度!”
法正和孟达,皆为刘釜的言语说的有些意动。
刘釜重孝义,待人诚恳,加上其为州牧看重,能说出这些话,是对他二人的真正认可。
“知我者,季安也!”
法正拿起酒杯,和刘釜碰杯而已。
至于孟达,连酒杯都拿不稳,感动的早就稀里哗啦。
刘杉见此,内心一动,叹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如阿釜所言,只是长吏未能认识二友的才华而已,想必用不了多久,二友即能找到伯乐。”
张松也是端起酒杯安慰了一会。
小聚会的气氛重新回来,法正和孟达脸上的愁苦也有消减。
借此,刘釜则是说明了下他所关心的安夷治理问题,张松法正等人,先后插言,却也刘釜受益颇多。
当刘釜说起他为州牧所召,为使洛阳时,法正面色微微一变,略有古怪的看了眼刘釜。
“看来使君对季安,另有重用才是!”
“哦?”刘釜略有惊奇,这都能看得出来?
张松,刘杉,孟达,另三人也全都看向了法正。
法正摸着下巴道:“吾和子度在郡府为吏,对于朝廷来使,昨日也听子乔说起。得知益州每次派往去京师面见天子者,无不是年长德高望重,或为刘益州的绝对心腹者!
季安的名声确有,但来往州治刚满一月,也只见过刘益州一面而已,即能为往京师使,足见有人全力推荐,且欲利用季安的身份,刘益州好完成某些事。…
吾做猜测,季安为长沙定王之后,同刘益州一样,为汉之宗室,加上名气,刘益州的目的,其实不言而喻……”
张松,孟达,皆露恍然之色,族兄刘杉亦是惊叹,当事人刘釜就更不用说了,只能道一句,法正名不虚传!对人心的把握有着不符合他年纪的厉害!
刘釜虚心请教道:“依孝直看,我往洛阳,可有什么注意的吗?”
刘釜这是变相的承认了,座内的人都有些意外,但随之晓得,这是刘釜把他们当做自己人,亲密之友了。
族兄刘杉则是偷偷给刘釜使了个眼色,即便张松和他族弟一起为吏过,但法正、孟达不过是见了第二面。如此直明,若是传到刘璋耳中,那多半会为之所恶。
此乃得不偿失之举。
刘釜表情未变,只也给刘杉一个安心的眼色。
法正这次用来思考的时间长了些,小半会后,出言道:“季安如此信任吾等,那吾有些话就直说了。
根据吾于成都的见闻,现当下,刘益州手下的幕僚中,有一名为秦宓者,能言善辩,最为刘益州器重。
此人善用奇谋,最直接的,便是如巴郡之划分,以削弱中郎将赵韪势力之事,按照州牧府透露出的消息,即是此人手笔。
面见天子这等大事,吾想刘益州多半也找之商量过,而能挑中季安,说不定此人居功至伟。”
法正三言两语,几乎猜中全部事实,见刘釜认真倾听,他继续道:“秦宓以季安往,以借助宗室身份,自是为了元日后的祭拜,能见天子,恐是试探虚实吧!
吾虽来益州不过月许,但晓刘益州无大志,能行此计,唯有秦宓。
季安需注意,同天子之交往,自凶险万分,需小心。
且天子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季安亦不可在洛阳道出。
那曹操看是非善与之辈,恐有不测!”
法正所说,正是刘釜所想。
刘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