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草木为寒霜所覆盖。
于荆州兵的护送下,益州官吏再次启程。
刘釜此时才看清楚,昨日到来的荆州兵足有千人之多,至于来犯之敌的尸首,自是被连夜挖坑掩埋了。
相比于益州其他官吏,刘釜这一行显得有些特殊。
侍从们骑乘着一匹马,且各牵着一匹拖着武器甲衣的空马,反观别的益州从众,对昨日的战利品却未拾取,大概是放不下面子。
就连一路来和刘釜关系不错的益州从事张任也是纵马而来,指着甲衣武器,笑道:“季安此行收获颇丰,吾不如也!”
不过,刘釜却无视了旁人的眼光,依旧大摇大摆的拿着,俗话说,拿到手里的东西,才是好东西,何况这些东西,都是自家賨卫拼命夺来了。
而且,还都是紧缺货,有价无市!
即便这些战利品自己用不上,倘若荆州兵愿意赎买,也能换一大笔钱财。这些钱财,自可以用来赏赐跟随的賨卫。
距离襄阳不远,到了黎丘,稍作歇息,黄忠部下一小将,果真是主动联系起了刘釜。
大致意思是他们准备买下这些战利品。
有买家上门了,刘釜自是乐见其成。
铠甲皆为重器,除非郡地长吏允许,谁私藏谁就是死罪。
不过在荆州这个地界上,荆州还管不到刘釜,但若是一直拿在手里,难保不会出现一些麻烦,他总不可能把这些东西带回益州。
刘釜索性以能接受的价格把所得的甲衣长刀全都卖出,只留马匹在身。其能看出,这荆州小将,真正想买的其实是马匹。不过刘釜不卖,他也没办反。
那小将或是得了黄忠的吩咐,收了货后,便把钱资送来,刀甲所卖,合计有十万钱之巨!
外用五个麻布袋子装着,非常壮观。
眼看刘釜手下忽然换到了这么多“意外之财”,益州同来,且于昨夜参战的扈从们,瞬间眼热,皆有些后悔,昨夜为何没有及时打扫战场。
而刘釜身边的賨卫们,一个个则是开怀大笑,就连肚子被刀刃划了个大口子,为刘釜亲手缝制伤口,于马匹拉的木车上修养的阿水,也是忍着眉开眼笑。
就在刚刚,荆州小将把钱物抬到他们休息之地后,刘釜即宣布将这些财物全数分给他们,其自身却是分文未取。
“刘君大义!”
賨卫对刘釜的敬爱是发自内心的,跟随这么一个主人,确实值得。
在真心和钱物相待下,从安夷賨人中选拔出来的賨卫,可以说是刘釜最为忠诚的部属。
在黎丘只是修整了一夜,经过调整,那些昨日援助的荆州兵留下了一部分,另有五百兵卒在黄忠的率领下,继续一路护送刘釜等益州官吏往襄阳行。
路上,荆州大将黄忠一直于前,刘釜于之自前夜后,就没说过话。黄忠甚至连和益州其他官吏的交往也是颇少。…
其实,这种问题不难找到答案,自两岁前,益州将领甘宁等人受荆州牧刘表蛊惑,反叛后叛逃益州之事。荆州内部,自也在防备益州牧刘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黄忠虽受刘表器重,但其自身担心引得非议,尤其引得刘表的怀疑,遂刻意保持起了距离。
故而,未能借此相遇机会,和黄忠建立起私人关系,刘釜内心也谈不得多么失望。
经过连日的行程,十一月末的时候,刘釜等人终于到达了襄阳。
抵达之日,便住进了收拾好的驿舍。
荆州州牧府也送来消息,荆州牧刘表,将于次日,接见陈延张任刘釜等益州官吏一行。
而于当日晚些事后,荆州官吏将几日前刘釜等人遇袭之事的调查结论,也送到了驿舍。
陈延张任刘釜等五人,又一次相聚在一起,轮流看过简牍所书,皆有些愁眉不展。
作为此行的主使,益州别驾陈延,一时间也有些难以抉择,摸着下巴的胡子,喃喃道:
“此中黑衣甲士,竟是襄阳本地大户,偷偷掩藏起来的私兵,竟和袁公路还有些关系!吾益州与之并未直接相交,袁公路遇挑起益州和荆州的战事,其居心何在?”
是的,按照荆州官吏的审问,刘釜等人的遇袭,便是受袁术的谋士指示。
闻袁术之名,再一想东汉末年,其人所行的荒唐事。
刘釜心里便是一动,这袁术看来心志未变,是想把水搅浑,然后将内心的称帝想法,变作现实!
甚至于让刘表刘璋打起来,其人借机攻取荆州,这都是有可能的。
厅舍内,张任沉默后,道:“袁术此行,仅凭供述,无确凿之证据,但吾等还是要防备一二,亦要向使君去信说明。
如之刘荆州所遣之从说的一样,荆州官吏会一查到底。
而吾益州和荆州的停战依然有效,不比为袁术所影响。
此外,接下来去往洛阳,吾等的护卫还需加强,断不能让此事重演!”
其他人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