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晴回暖,冰雪融化,人的视线也是极佳。
凉头寨的漫天火光,由西侧和东侧进攻的奋勇军卒们第一眼就看到了。
两部兵卒士气大振,相反,邛人之属,亦再无抵抗之心,或举刀投降,或趁机逃入山林。
兵败如山倒。
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前锋部将刘枫、王雍,陈序等人,以非常快的速度逼近凉头寨中心之地。
这次进攻凉头寨,大军有个重要的目的,即是获取此间叛军粮草。山头烟火起,这无疑是叛军将领自晓大势已去,破罐子破摔,不打算给奋勇军留下任何东西,岂不让人心慌?
“雍氏之众真是狠辣!”
刘枫与陈序部,是第一个抢占凉头寨山头者。
视线一扫地上早已死去的邛人,另有尚冒着烟的木楼里内焦干尸体,即便刘枫战场上威猛,手上沾过不少敌人之人之血,但见此,同样难免胆寒。
根据方才会汉话的俘虏供述,知道此中惨剧,为邛都雍氏前来的部将所为。
同行来的奋勇军兵士,许多人与刘枫一道经历过凶险战事,观眼前这位大火活活烧死的惨状,亦是不忍直视。
至于存活俘虏的邛人,根据同伴的低声叙说,失魂落魄之际,亦难免愤恨。首领带着他们走出了部寨,离开了妇孺家眷,为雍氏效命,到头来,便是这般?
一些人先前投降汉军,还存着抵抗心里,但眼前一幕幕,让他们恨不得加入汉军,为部寨同伴报仇。便是望着为汉军绑住的十来个雍氏仆卒,每个邛人眼中都充满了仇恨光芒,若非摄于汉军威势当前,说不定已经上前食之血肉。
而在大军攻上凉头寨,守卫此地邛人再无威胁后。主将泠苞一面使俘虏掩埋尸体,一面使大军扑灭山火,统计伤亡。
对于为雍氏部将所率,慌忙逃往南侧密林一行两百人,刘枫主动请缨,愿率一部人马追击。
就在刘枫重整人马,打算追击时,邛人小首领阿罗,为奋勇军兵卒由石头岭押送而来。
得石头岭守卒先一步汇报,泠苞心有疑惑,怀疑是否有诈,但见邛人俘虏,看到这位叫阿罗的少年恭敬模样,另有之前押解的雍氏仆卒确认,他与刘枫等部将疑惑尽去。
这位原本能逃走的邛人小首领,主动投诚,其目的不言而喻。
面见正在交谈的泠苞和刘枫,这两位汉军将领,阿罗双颊带着泪水,目光从烧的漆黑的木楼离开,忽的拜服在地,以结结巴巴的汉话,哭泣道:“雍氏杀吾阿爹,阿罗愿帮助汉军,杀尽敌叛,吾邛人部寨亦愿意投于汉军!”
阿罗片刻前,已从之前凉头寨上幸存的族人高喊声中,得知牛粱与邛人大将罗英逃走之时,他抬起头,趁机道:“好叫各位将军们知道,此番雍将牛粱逃走,现如今,北侧与西侧为汉军所守,其若想下山,只有走西面的悬崖,沿溪流而下。…
吾邛人之前守卫营寨,获取柴火即于该地。论地势地貌,吾亦熟悉。
为报此仇,请将军们能给阿罗一个机会,且若信得过阿罗,让阿罗挑选一些人马,于前探路,势必诛杀雍将!”
刘枫艺高胆大,性情急躁,好不容易得到泠苞首肯,正急着追逐叛军,扩大战果。哪有时间等邛人召集人马,何况邛人刚刚投降,即使出于同情,也不敢轻易使用。
其正待与泠苞说道,率着已经挑选出来的兵士追击时,一直认真倾听沉思的泠苞开口了,见之道:“吾给汝二十息,即从前方邛人中挑选十人,与吾汉军寻觅逃离之叛将。而汝之行动,受吾汉家将领差遣,可明白?”
阿罗喜极而泣,忙磕头感谢,然后爬起来就往邛人俘虏中挑人去了。
见此,刘枫只好颔首默认。
离开南安时,族弟刘釜可是单独将他叫到一旁嘱托,此番进攻凉头寨,一切以军司马泠苞意见为主。而泠苞军旅中,一些行军布阵,亦使刘枫敬佩。
只是刘枫为泠苞让邛人降俘跟随,似有担心他率部寻不到叛将之意,让其面上的不忿之色难以掩饰。
泠苞的目光从阿罗的身上离开,盯着刘枫的脸,面色郑重道:“兵法有曰:穷寇莫追。但今次情形不一般,吾遂同意君追取逃亡敌寇。可凉头山地势之险恶,即是想敢在敌将离开凉头山范围之内,寻觅到该部,难度也是相当之大。
而叛军之援,今两日或抵,吾部人马不可能花费太多精力于此。
邛人今次愿主动合作,是以极好,何况为首者乃是邛人小首领,此恰为君之助力。
若是明日今时,君未能寻得敌将,但请及时返回,以备来犯之敌!”
泠苞思考深远,由大局出发,这么一解释,刘枫方解其意。
难怪阿釜常言,他为冲锋之将尚可,要为率军之帅,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望着邛人阿罗已经在十几息内率十来人走来,刘枫心有感受,向泠苞抱拳道:“吾受教了!谨遵军司马之言,若是明日今时,未能寻得叛军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