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九章果报岂无期  太平记物语首页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张箭射杀,就是被一拥而上,乱刃分尸。眨眼间,仅剩日笠赖房单人独骑,在乱军围困的方寸之地,横刀乱撞。

星贺光重尚未近前,也于马上亦高声喊道:“国秀公为本家宿老,在下岂敢妄与动兵。还请老大人下马少歇片刻,远江大夫对国秀公亦是时长想念,今日终于觅得机会,不妨前去高天神城一会,介时在下再向老大人负荆请罪!”

日笠赖房刚想再骂,怎料胯下战马伤势过重,趔趄几步跪倒在地,他没有防备,加之腰部多处创伤,竟被颠了下来,扑倒在泥泞中。

日笠赖房挣扎着想要爬起再战,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不知那队的豪族突然下令,七八杆长枪从个个方向刺入了他的身体,贯穿甲胄,冰冷的枪头在身体里搅动,好似火烧炭灼一般。

鲜血从紧咬着的牙齿的缝隙中渗出,他用尽全力抬起头,想要找寻浦上国秀的身影,哪怕濒临身死他还唯恐恩主没能脱困,口中兀自喃喃:“寒刃已及体,生死狭间……”

可惜剩下的半句辞世言,还没能出口,无数刀枪就接踵而至,将这位曾侍奉浦上家两代的谱代重臣,讨死在内乱的纷争之中。

日笠赖房既死,杂兵们无不疯了一样,争抢着他的尸体,想要争抢获赏的首级,顷刻之间,完整的尸身就被砍剁撕扯成了十几块,对着这些残缺的肢体,杂兵们甚至都开始自相残杀。

突逢如此变故,星贺光重大惊失色,误以为真的乱兵将浦上国秀杀伤,连忙率众挥刀砍杀而入,将躁动的兵卒弹压住,取过日笠赖房的首级,用衣角擦拭其脸细看,先是长舒一口气,随后陡然色变,勃然怒喝:“此人绝非浦上国秀!”

再想去寻正主,浦上国秀却已经带着数百人穿阵而走。

宇喜多直家匆匆赶到,来到星贺光重身旁说道:“刑部少辅,此刻非是计较真伪的时候,此处自有我来收拾残局,还请快快选带精锐,继续追击,务必要请回国秀公!”

星贺光重蓦然醒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连忙召集军中所有的骑马武士,赶忙追击而去。

户川通安退出乱军,来到宇喜多直家的马前,揣揣不安道:“和泉守,平助无能,认错了人,叫浦上国秀那老贼给逃了”

宇喜多直家面色如常,抬起马鞭轻轻敲打这位族弟的阵笠,并不过多责备:“乱兵走马之间,出现些许纰漏也是在所难免之事,何必过于自责?我已诓得星贺光重继续追杀去了,料来万全无虞,你且拿此人头前去招降残余就是。”

没能在此地,借刀杀人除掉浦上国秀这位翁祖的大仇,固然可惜,然而宇喜多直家也非斤斤计较之人,他看了看浦上国秀逃遁的方向,心下并不担忧。

外围负责拦截的市部堪二郎、芦田秀家两人麾下仍有上千足轻,星贺光重又选带精锐骑马紧紧追击,料来有所斩获不过是早晚之事,大局已定。

不过浦上国秀沙场宿将,也非易与之人,不但追击拿手,撤退也有一套。

知道对方追击,必然会选带骑马为主,尽挑些崎岖难行的道路,并不断留下部分兵力,据险阻击追兵。

要说他手下这些军势,也确实忠心耿耿。眼见大势已去,并无一人怀有二心,虽知被留下断后乃是死路一条,却没有半点怨言,依旧拼死而斗,来报还他多年的恩养。

星贺光重带人追了数里,击杀断后浦上军近百人,自己居然也伤亡不小,并且眼见与浦上国秀的距离原来越远。

浦上国秀兜兜转转,好不容易将追兵甩远,一路向东,到得医王山地面,才想休息,不防乱箭四出,竟还有伏兵在此,强作精神,列阵迎战。

一通乱箭射毕,伏兵两面包围过来,为首的市部堪二郎大喜过望,放声大笑:“浦上老贼你也有今日!快快下马束手就擒,尚可饶你等一条性命。”

浦上国秀大怒,两下力战,一来配下兵卒鏖战半日,又跑了许久,早已疲惫非常,遇上这支养精蓄锐已久的战力自然占不到便宜;二来追兵在后,若执意混战,待敌军集结完毕,就真个毫无胜算。

故此,战不多时,浦上国秀就传令再退。

这一退,却没了在小里田时的齐整,人困马乏的浦上军兵马士气降到了最低,在伏兵咄咄逼人的攻势下,撤退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溃退,大部分浦上军足轻都陆续遭到擒杀,最后仅有数骑家臣护着浦上国秀逃出。

浦上国秀一败再败,落荒而逃,也不知跑了多久,终因年迈力竭,滚鞍下马,在地上喘息多时。

附近的村落尚还有些老弱百姓,见着数人狼狈模样,都远远遁走。

家臣骑马追上去问询,才知此地为鸟羽地方的岩田乡,又打听到不远处就是去往播磨国的山坂垰。

那里山高林密,地势陡峭,既可以躲避,也能逃回播磨国去,便又将浦上国秀扶回马上,护着他往山坂垰逃去。

才登山坂垰,背后数百伏兵便已追至,当先数十名披甲郎党,为首一将年纪轻轻,骑行在前。他


加入书签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