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冲着身旁的冈家利哈哈一笑,径直起身从诸人面前行过,来到胡床前,向宇喜多直家行了个军礼,大摇大摆的坐下,毫不客气。
长船贞亲比他老成,他是儿玉党老人,也不在乎这些个虚名,但见宇喜多直家有意当众夸功,於是便跪拜行礼:“主公深情厚谊,贞亲无以为报,唯有竭诚奉公。”站起来,冲着诸将团团拱手,这才偏身坐下。
诸人坐列两侧,两人高踞在前,这是何等的荣誉。
粟井晴正看得热切,冈家利等人欢喜鼓舞,明石景季暗赞手段高明;石川久智眼神游离,视线总在儿玉党诸将和贺阳众身扫过,心怀揣揣。
“两位功劳,非重赏不能表彰。马场美浓守职家,受领大井庄三百石,领三百足轻众,暂时履任田城代;长船造兵正亦受足守庄三百石,伊与部山城守备,是为永业田,代代相传,役职当禀明主公以后,再做正式升迁。”
武家庄园大致分为军役田和永业田两种,前者属于是代官军役领地,不可世袭,只能食禄一代人或者十几年而已;而永业田则是属于可以代代相传的领地,只要儿玉党还在一天,就可以代代相传。
宇喜多直家为浦宗景奋战十年,受领三千七百石高宛行,但真正的永业田不过四百石高左右,剩下的都只是动员军役的代官田罢了。
这也是为何他谋求自立时,如此果断,丝毫不担心宛行被罚没的原因。
这两座庄园富庶的很,来历更是源长,前者曾是大相国寺的寺领,而足守庄更是当初后白河大王御园,单从手笔来说,绝对算得慷慨。
相比於马场职家的欣喜若狂,长船贞亲则很平淡,这三百石高的领地他并不怎么看重。
毕竟他与冈家利、户川通安三人封赏前,就同宇喜多直家商讨过,这区区数万石高的领地,早已经不能满足四人日益膨胀的野心。
吞并东备中只能算是个开始,绝不可能是结束。他们三人齐心协力未必不能辅佐宇喜多直家窃取一国,那时候才是真正能够留下一份传於子孙家业的时候。
其余有功武士,由各自足轻大将报来,汇总在功劳簿。
宇喜多直家一一论功行赏,只不过封赏下去的宛行,多半都是二三十石高为主,偶尔能有勇武之士,凭借功劳成为百石小地侍,但胜在公平公正,一切都是按照功绩来算。
冈家利作为亲信才不过区区一百八十七百石,远不如冒死杀去江岛渡口报信的粟井晴正,所受领平见村二百三十六石。
其余诸人,如岸本惣次郎、荒川直景、稻富祐通这些在军中有些势力的武士,所领也不过百石以内的宛行,算不多,可却是人人有份。
宇喜多直家分毫不取,将整个都宇郡的宛行,尽数分与军中奉公众,纵然每人所领不多,而且因为出产不过十来石米粮,不方便直接各种,所以都是以职禄米的形式发放,领地仍旧归於宇喜多直家委派的代官统一打理。
这个举动,却让降服的备中国豪族心中很是不安,毫厘不取,不代表真得无欲无求。
如此恩养於下,自然是盼望他们拼死效力,这说明宇喜多直家仍旧在磨刀霍霍,随时准备再掀起一番杀戮。
这群被儿玉党杀得七零八落地豪族,心中即是惶恐畏惧,又不免满怀贪念的想要跟在后面,分一杯羹。
赏赐完毕,又点出军中五百“一领具足奉公人”和三百名常备,有功这加倍赏赐钱财,无功者赐予酒肉勉励,这些奉公人都是军中精锐,小半还都担任这足轻组头的役职。
看着八百名披甲执锐的奉公人列队城下,高声大呼,很是震慑了一番那些被迫前来观礼参觐的豪族。
随后便在城外的校场内举办了一场演武,以来庆贺新春正旦。
步卒多以放走、相扑、试武等法来大显身手;骑马武士则可以跑马、镝悬、击毬,来去迅捷如风。
获胜者不仅在主家面前显耀武名,更能领取重赏。
除此以外,军中搜罗的那些貌美女子,也都被一并带城头服侍,城棚户内燃起炭盆,暖意盈盈。
见有侍儿正忙着柔魅奉迎,城楼内又有数女或立或坐,娇秀艳艳地围了一堆,手里持抱着轻鼓檀板、萧管琵琶诸器,竟是各个衣鲜鬓秀,容颜俏丽,低吟浅唱。
随着细川家衰败以后,备中豪族已经多年未见得如此欢庆场面,年长老者大为感慨,未想到能够复见盛况;少年武士则跃跃欲试,想要同儿玉党武士相争比较。
即便一直心中抑郁的中岛元行、清水宗治二人,也受到周围热烈的气氛感染,结伴下场。
虽然比之京都、山口馆这等浮华交会所在,宇喜多直家操办的这场宴会,落于方家眼中只能说是贻笑大方,但在备中国这个乡下地方,称得规模盛大。
一时间诸人,不分内外,全都是其乐融融。
宇喜多直家为这场展示炫耀的宴会,花费巨资,单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