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町幕府的赋税主要分为年贡、口米、三役、运和小普请金。
足利义满在任的鼎盛时期,元中年间,御领年供口米约为两百余万石、户税钱分为金六十万两,银两万贯、如果再加幕府所主持的朱印船贸易,总计可达二百余万贯,在幕府收入中的比重已经大致相同,甚至钱帛方面的收入还要更高许多。
一般来说,室町初年的一户人家有十段田的情况下,主要赋税不算多,只需要缴兵粮米两石、然后根据所在地出产不同,缴绢帛和麻布。
正常来说,一人只需要交两丈绢布或是三丈麻布,然后服六十天的劳役,如果没有征发的话,就按照一天十文钱的价格收取小普请金,虽然仍有栋别钱、丁口钱这类杂税,但相对来说,在天下承平的年月,并不算苛刻。
问题是随着土地兼并的再次加剧,幕府好不容易从豪族庄园内解放出来的佃农,又被迫再次重新典地卖身。可是这些税收,很大程度就是跟着人头来算,就算实际户主的土地已经被其他人侵占,可赋税还是积压在原本户主的身,农民的赋税日益加重。
加普请役往往滥用无度,而且轻重不均,劳役的地点经常远离百姓的主持,路途耗费的时日往往比劳役本身还多,百姓负担日益沉重,动辄倾家荡产。
应仁之乱后,守护林立。幕府控制的领国越来越小,可要花的钱却越来越多,加以军费急需,各地国守护都可以任意用各种名目摊派,无须获得幕府批准,于是杂税林立。
幕府不能检查诸道,诸道不能检查诸州,赋税制度非常混乱。阶级矛盾十分尖锐,久受兵乱之苦的山城国首先爆发一揆,随后的数十年内,各地一揆层出不穷。
净土真宗、日莲宗这样的念宗纷纷打起驱逐守护,悉罢课役的旗号煽动信徒,推翻本国守护大名,苦于赋敛的人民纷纷参加。
长亨二年(1488)北陆道加贺一揆爆发,终于再也无法忍受盘剥的百姓揭竿而起,能登、越中、越前各国信徒群情汹涌,响应檄文,二十万大军蜂拥进入加贺国,包围国府高尾城,一揆大军堵住了越前、越中通往加贺的通路,使幕府军和两国守护军队无法前来解围。六月九日包围者攻克该城,守护大名富坚政亲自杀。
使得当时的幕府惶恐莫名,惊呼为“日月坠入泥土,前代未闻之无法无天。”派去的讨伐军,反被一向一揆打的大败而回,若狭、越前近江以及整个东海道一揆层出不穷,眼看着脸近江、山城两国也要爆发动乱。
最终迫使幕府进行税收改革,其核心便是“万钱悬事令”为主:凡百役之费,一钱之敛,先度其数而赋于人,量出以制入,户无客主,以见居为簿;人无中丁,俗又不便者正之,其租庸杂徭悉省。”
翻译过来就是,各国大名在征税前应当首先制定预算,根据各国的实际支出多少,然后再前去跟本国内的豪族和百姓协商。不管纳税人口籍贯为何,谁现在这块土地的实际所有人,谁就要实际缴纳年供,而不是根据原先账册田籍里面所记录的丁口来无端征收。
对于商户也将按照原本收入的三十分之一来征收,以前借口劳役、绢布、加征等强行摊派、勒索的恶行全部禁止,承认普通百姓之间土地自由流通的现状,放宽对农民的束缚,恢复镰仓幕府时期的贯高法。
贯高法在应仁之乱刚刚结束的情况下,的确让税收公平了许多,但事贯高在税收时的尺度全面变为了钱,而不再是粮食和布匹为主,所以农民在出售场频的时候,不可避免要受到大名的压价盘剥。
即使是丰年的时候,也会出现谷贱伤农的情况,尤其是随着战乱频发,导致钱价升的局面,无形中又大大加重了农民乃至于下级武士的负担。
盘剥大方法,永远比减税的时候多,镰仓幕府时期的贯高法,还属于是“粮钱均半”,但室町幕府改良后的贯高法则是将其他杂税全部并在一起,以浮动价格来计算粮价得出贯税,反而让赋税加重。
随着形势的发展,守护大名因为连年战乱,导致支出不断增加,原本取消的苛捐杂税,便又重新冒了出来。
首先是延德五年,关东管领山内氏杉显定为镇抚坂东八州,请求幕府允许,每贯加税二百文。幕府准许,并命各道照此加征。
长享三年,九州探题涉川教直奏请,加征兵粮什二以增给军需,结果引发九州动乱,涉川家因此遭到流放,逃亡防长投奔大内家,九州探题名存实亡,大内家以扶持探题的名义对北九州展开长期经略,造成的分裂影响一直延续至今。
此外,明应之乱后,幕府又历次加征盐税、茶税等许多苛捐杂税,增加了百姓的负担。
这些苛捐杂税一直延续到现在,甚至犹有过之。
所以,明石景季带人去劝农耕桑,可不是一句简单的话,也不是当众宣布几份“德政令”就能解决的,那是一个个村子内跟百姓和耆老反复协商的结果。
并且签署了勘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