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畿大乱将起,波多野元秀趁机离开京都,听说他返回老家八城,不断招兵马买,想尽一切办法扩充军势。”小西隆佐说道:“不过现在三筑大人正是鼎盛,丹波守会不会加入包围网,小人说不准,这事很难说得很。”
相比起在京都幕府所在的山城国,丹波八城距离播磨国的距离就很近了。按照眼下的局势发展,波多野元秀很可能会加入旧主细川晴元一方,反过来对抗自己女婿三好长庆。
不过此事对远在备中国的儿玉党等人来说,关联不大,没有必要详细深究,只要得知细川晴元跟三好长庆两方,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对付自己也就够了。
长船贞亲代为出面,指令楢村玄正,道:“玄正和尚,将此回前往近畿、东海道两地的商贸详情,给我等说说吧。”
“和泉堺内港口众多,距离京都甚近,快马加鞭赶路,半日可到。如果扬帆出海向关东而去,顺风顺水的话,前往东海道也不过两日功夫。虽然仍旧战事不绝,谈不国泰民安,往来商旅却是众多,货物种类齐全。城边又留有幕府昔年的庄田,户口殷实,衣食无忧。不过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不但有三好长庆、细川晴元手下的奉行在内收税,小人去了以后才知道,甚至还有尾州畠山家的商队,净土真宗法山本愿寺的势力在那里也不容小觑。”
“这还都不算什么,最大的问题是大阪湾的海路难行。依附尾州畠山家的真锅水军跟淡路水军争斗正凶,主马太夫手下的水贼盘踞真锅关为主的多处岛屿,经常骚扰商旅,其部下凶狠残暴,好在亮出盐饱水军的幡旗,对方慑於本家的威名,也不敢过分为难;前去东海道的路也不算安宁,一些偏僻乡里、山林内,藏有野伏强盗,他们专门挑过往商人下手。贫僧与小西先生从东海道查探行情,往返的路,见了许多被抢掠一空、人也被杀个干净的商队,更遇三四伙儿,杀红了眼的乱兵、盗匪。”
“尤其尾张国内,更是纷乱四起,清州城下到处都是抓人充军的武士,比近畿还要乱几分。在城下町的宿场内听人说,是织田家爆发内乱之故。因为家督织田信长的恣意妄为,傅役平手政秀自问管教不利,於家中切腹死谏。”说道这里楢村玄正连连摇头,似乎很是无言。
“平手政秀是织田氏任家督织田信秀,留下来托孤老臣,结果因为因为劝诫家督而自杀。织田家重臣林秀贞、林通具、柴田胜家等人群情激愤,於是打算废掉放浪不羁的织田信长,改立以贤明著称的信长的亲弟织田信行,来为织田氏家督。为了对抗叛乱的家臣,织田信长拉拢森可成、佐佐成政、河尻秀隆等豪族加入己方阵营,在尾张国内大打出手,恨不得将对方杀之而后快。”
“要非和泉守派来的随从部众精良,带有铁炮防身,能不能安全回来还在两可之间。即便如此,因撞见尾张国内的恶党川并众,其揆领自号蜂须贺小六,格外亡命强悍,也是被迫舍弃了一部分的货物,任由对方哄抢,才得以平安脱身。随从的部众们……”楢村玄正顿了顿,“随贫僧二人前去东海道的兵卒,拢共伤亡三十余人。”
这些细节的东西,呈递给他看的文书并没有写。跟着楢村玄正去的士卒,多是些儿玉党内的足轻,战斗力不弱,就这样,还损失了这么多人。其中固然有货物拖累的原因,但也可以看出沿途恶党的亡命。
宇喜多直家默然,儿玉党能够四处掠夺,其他令制国内的恶党自然也可以,这是早有预料的事情。
去一次就死这么多人,丢一批货物。儿玉党足轻众少,库藏更是穷困,时间长了,根本经受不起。
但缺少的东西还不能不补充,单只火药、布匹两项,就离不开通商。不去派人以身涉险,又该如何?
说起来,在吞并盐饱水军以后,按理说是不缺少舟船的,但多数都是些小型快捷的兵船,能够远航通商的千石船一艘也无,水贼们平日也用不到这种大型货船。
数遍水军内外,唯一能够运输商货的也就是三五百石吃水,在内河中穿行的平舟船。
平舟船跑去水路熟悉的近畿地方还好,如果是太远的海路,很容易遭遇风浪倾覆,船毁人亡。
这也是为何诸人都不看好去九州通商的原因,危险性太高,一不小心就容易,血本无归。
宇喜多直家问小西隆佐,道:“抛筌斋的商队,除了京都,可有往西国去的?”
“数年前,抛筌斋曾借助三筑大夫军力,辜榷住了对四国岛的贸易往来。”众人都听说过,三好长庆追放细川晴元以后,为图千利休的财富,招揽他做了幕府的御商众,所以小西隆佐才会说借助三筑大夫军力云云。
这话跟没有说一样,堺内去四国岛也是走淡路水道,直接去赞岐国的德岛城,跟吉备地方根本不沾边。
长船贞亲又问:“除了四国岛那?”提醒小西隆佐,“濑户内海沿岸的港口、岛屿,就没有第二个地方了么?”
小西隆佐苦笑一声,道:“原本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