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仔细,纷纷点头,冈家利插话道:“那有无我等将松田元辉、金光宗高两家一起灭掉,一举吞并三郡之地的法子。”
说道这里,两眼已是杀气四溢,想起了中山信正的沼城正在道郡,得手以后正好能送这个老东西天,便是浦宗景也不敢再来问责。
粟井晴正听了这话,便连连摇头,浦宗景需儿玉党协力,儿玉党也得靠着浦宗景出兵抵抗尼子军才行。
毫不避讳地说道:“这怎么可能,备中松山城以在新见经贞手中,本家虽然得贺阳、洼屋、都宇三郡,然不过勉力自保而已,此时不过能抽出数千兵力。再说浦大夫需坐镇高天神城,以待尼子新宫党,能够稳住局势的非大将宿老不可为,万一侥幸得胜,如此大功恐难筹赏,让主公为难之事,身为臣下怎么能去妄行。”
这话说得直白,众人哗然。中山信正暗自冷笑:‘宇喜多直家跟这些人一唱一和,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只要能出兵就好,不管是石山城还是松田军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宇喜多直家暗中连连点头:“这粟井晴正没想到还有这般眼光,原本看他不过寻常,没想到在田城打磨一番后,倒是有不少的长进,只是不知是不是明石景季揣摩心意,教他来说的。”
宇喜多直家正在思量,冈家利却并不服气,说道:“纵然无法屠灭松田氏,那攻占龍野口、白石两城,进窥明禅寺总归能行吧。”
粟井晴正心知冈家利一门心思就是想造浦家的反,另立国主,又深得宇喜多直家信重,猜不透是不是得了授意,试探军中诸将的心意。
儿玉党内美作人为主的田众,诸将虽然居于末席但本队兵力却多是美作人。
他叔父前几日才刚被敲打一番,连带着下面几人也受到猜忌,所以这些日子里最是谨小慎微,此刻没必要因为口舌之争得罪人,笑道:“兵事这哪说的准,不过松田家乃是幕府正役守护代,势大兵众,若不尽发四郡全力,仅凭数千兵力就算一时占得风,恐也难以抵挡住尼子新宫党的援军。”
宇喜多直家听了粟井晴正这番话,心中暗自点头,这倒是对于进取松田氏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
见大广间内众人纷纷争论,嚷做一团,便让身后的国富贞次敲动小鼓,听见声响后,有反应快的赶紧住了嘴,待众人静下来后,宇喜多直家问道:“中山大人,你以为该如何出阵?”
“一切旦听守护代军令。”中山信正识趣的退让一步,表示愿意服从调遣,看眼下的架势,就算提出其他异议多半也要被驳回,索性干脆不提,任由施为,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动手。
宇喜多直家也不客气,说道:“此次出阵,某的主意便是稳字为,决不可轻敌冒进。备中国连年兵乱,不像播磨、摄津近畿是富庶所做,更不似武藏,以及野总四州那样,只要竖起幡旗,有粮食吃,十天半个月就能聚集万把兵力,拖出去打三五个月的苦仗。”
“备中在关西本也不是户众郡国,眼下更值夏收,万万耽搁不得,这才是安身立命的本钱。南备水足田肥,可就是人口凋敝,想来诸位也不愿意无故损失人手。此回出阵备前国,倘若能招降纳叛那是最好,可若是拼死强攻,此事断然不可为!”
说道最后,宇喜多逐渐加重语气,到了最后一句几乎是喝了出来,连庭院内站立等令的地头武士,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屋内众人听了,纷纷点头,乱世有兵才能存续家业的道理人人都懂,见守护代表态不会强征兵力,耽搁夏收,更不会逼迫国人众去强攻城砦后,於是全都跪拜表示顺从,具体细节很快就敲定了。
因为要防备大军出动后,被外敌所趁,征招兵力极为有限,满打满算不过五千多人,比围攻儿岛郡时还要少许多。
岛村景信任先手役,统辖本队赤桧众六百人行阵;马场职家任左备侍大将统领七百人;粟井晴正任右备弓奉行,统领赞岐、野两众降兵六百人。
贺阳众、镰仓众因先前已经响应出阵儿岛郡,并没有强制下令出兵,但两家豪族还是识趣的凑了一千多人的杂兵助战,并负提供责粮草转运的荷驮队民夫。
宇喜多直家作为总大将,亲率常备足轻以及三百名一领具足武士,外加铁炮队,合计千人压阵作为本阵。余下不足之人按照惯例,悉发签令抽丁,召集无需忙碌夏收的盐饱水军,自儿岛郡驾船出发,顺流而封锁旭川河,切断石山城对外联系。
而长船贞亲、冈家利两人领本军,坐镇经山城之内,夏收忙完后明石景季和楢村玄正两人便征集民夫,加紧修整各城,防备万一兵事不顺,三村家亲攻过来时无险可守。
诸人轰然领命,各自前去整备军势前来经山城集结,等待明后日直接拔营出阵。
众人纷纷散去,唯有几名亲信还留在堂,等待进一步的指派的吩咐。此回用兵,儿玉党内真正的本队并没有动用,而是被留在了经山城,显然这次出兵很是敷衍,并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