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正在为自己的‘精彩’表演感到得意,人群中突然冒出的话让他愣怔住了,转头看看,脸色瞬间变了,“陈十一!原来是你这个狗东西!”
陈时逸冷冷地回道:“王老爷留神自己的臭嘴,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王家的马夫,要是再敢多骂一个字,我保证你连自求多福的机会都没有。”
这番话里不带一个脏字,语气听起来也很平常,但王贵就是有种汗毛直竖的感觉,“你害死了我的小舅子李东,还有脸到这里来?”
陈时逸扯了扯嘴角,“之前你家贡马丢了,你往我身上一推。现在你小舅子死了,你还往我身上推,我还真有点佩服你这不要脸的劲儿。”
“你要非说是我杀了李东也只能由得你说,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小舅子偷了贡马,还卖给域北谍子,这其中……”
王贵的脸都白了,急着打断了陈时逸的话,“李东的事自有县衙做定论,用不着你在这里胡乱猜测!”
他是真的为了这件事怕的要死,县衙现在只说李东和已经死了的三个域北谍子有可能认识,暂时倒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这要是真的找到证据,那可就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发配充军还算轻的,株连九族都有可能。
摊上这样的小舅子,是真他娘的倒了八辈子霉!
陈时逸看着王贵的样子,心里好笑,脸上不动声色,“王老爷说的有道理,你那小舅子的事确实不是我能妄议的,那就说点我能说的。”
“你为了给太子拍马屁,不惜花八十万两银子买一匹贡马,如今却要苛扣几个伙计一年到头辛辛苦苦赚来的工钱,居然还舔着逼脸大言不惭说是为北征军做贡献。”
“我问你,你是真的拿不出这几十贯铜钱吗?”
王贵被噎住了,气急败坏地想要反驳,陈时逸却不给他理机会,冷笑一声道:“你口口声声说你给北征军又是捐钱又是捐物,我倒想请问你捐了多少银子,多少衣物?”
“你管不着!”
王贵心虚地叫了起来。
“是管不着,可我能问得到,”陈时逸淡淡道:“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你给齐啸远下的毒药,是我给他解的。”
“换句话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别说是问这点事,就是让他来抄你的家,治你的罪也是能做到的。”
他说的轻描淡写,王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角也渗出了冷汗,已经是最后的色厉内荏,“你唬我?”
陈时逸像是没了兴致,转身要走,“说不说在我,信不信在你。”
“你一直想巴结的太子殿下已经回中都了,大祭司南乘风前几天死了,而且就死在我面前,你现在已经没什么靠山了。”
“齐啸远没找你,不代表他忘了你对他下毒的事,这就像养猪,下刀之前怎么也要养的白白胖胖才好。”
听到这儿,王贵再也装不下去了,急着上前拉住陈时逸,“陈少,陈爷,别急着走,有话好商量,请到内室一叙。”
陈时逸停下了脚步,皱了皱眉道:“总算是听到一句人话了,这几位伙计的工钱?……”
王贵立即转身冲着药铺的掌柜大叫起来:“马上给这几位伙计把工钱结清,少一文钱我拿你是问!”
伙计们拿到了钱,自然对陈时逸感激不已。
陈时逸也不客气,坦然接受,还把几个伙计叫到了一边,说如果信得过自己,请明天再来一趟,有新的工作给他们。
几个伙计也都是些知恩图报的人,很痛快地答应下来。
等到几个伙计走了,陈时逸跟着王贵走进了药铺后院的内室,王贵连佣人都不用,自己亲自沏茶倒水,简直比见了自己亲爹还亲。
“以前是小人有眼无珠,得罪了陈爷,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吧。”
王贵虔诚的双手奉茶,发现陈时逸没有要接的意思,只能讪讪地放下,“陈爷,知道您和齐大统帅是过命的交情,还请陈爷帮着美言几句。”
“只要能让大统帅尽释前嫌,我王贵情愿为陈爷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陈时逸前面的话算是半真半假。
首先齐啸远知道王贵给他下毒,也知道是受了南乘风的指使,不找他的原因也正如陈时逸所讲,还不到时候。
这些都是真话。
至于他和齐啸远的关系,那就是纯属捏造了。
就算是两人关系最好的时候,齐啸远也不会因为他一句话,就派人来抄王贵的家。
更何况齐啸远现在已经对他失望透顶,再加上齐笑笑伤心欲绝,齐啸远没来找他麻烦,就已经是对他手下留情了,怎么还可能听他的话。
不过这些事王贵不清楚,还眼巴巴地等着陈时逸能给他指点一条明路。
“这件事,有些难办,”陈时逸故作为难状。
王贵赶忙道:“王某明白,只要能让王某离开这塞北镇,需要多少银子打点,陈爷尽管吩咐。”
虽说等的就是他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