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孙秀荣的想法,以碎叶军的战力,若是能快速将一个正规营快速运到某地,比如如今属于科萨汗国的杰尔宾特港,海路大约是千里,按照科萨人的奴隶船的速度以及只能在白天航行的现实,每日只能行走八十里。
而配备了指南针、星盘、大量船帆的碎叶军可按照相对容易掌握的夹角直航到对面巴库港附近,然后再贴着里海西海岸北上,可以昼夜行驶,时速更是高达二十里以上,两三日也就到了。
这才是碎叶军的货物极有价格优势的秘密所在,一船就是三千石,如果用骆驼的话,那需要至少三千匹骆驼,成本自然高得离谱,就算用奴隶船,航程高达十二日,还需要大量的奴隶以及船员,成本也是碎叶军的好几倍。
这才是孙秀荣想尽了办法要贴近里海的唯一原因,他不是为了炫耀武力,而是为了搭建这个世界上比武力更为厉害的贸易通道!
抵近里海后,就能利用伏尔加河与顿河之间最窄处那几乎贴在一起,只有二十多里的便利挖掘运河,利用里海伏尔加河顿河进入黑海。
进入黑海后,以碎叶军的海上实力,进入地中海就不是梦想了。
但在那之前,他必须在里海附近有一个牢固的基地。
由于与本土之间隔着上千里的荒漠,阿特劳这个基地实际上还是十分单薄的,周围都是荒芜一片的克孜勒更是如此了。
只有陀拔思单,既能聚集大量的人口,又可设置大型工坊业,还可成为经略黑海、亚速海的前哨。
二十万户,就是百万丁口,按照碎叶军一贯的做法,在移民进入河中时,昭武州的州牧兼镇守使马璘便组织了大约一万人,加上招募的陀拔思单当地的民夫五千人,按照一百户为一个村,设置村落,三百户为一个乡,三千户为一个县的做法,在三个新瀛州、新幽州、新莫州三个郡设置了两千个左右的村落。
以前的陀拔思单人自然也有村落,此时,碎叶军基层官员的强迫症便犯了,多出来的要迁走,少的就补上。
最后,这一万五千人依旧新建了全部由土坯墙垒成的村舍,以一千五百人为一组,以极高的效率在新移民抵达之前完成了村舍的修建。
当移民抵达时,他们也只能住进空荡荡的房子,不过此时在河中,碎叶军的木器作坊已经将制作家私的木板运到克孜勒港了,用大船运到陀拔思单后,移民在碎叶军的指导下自行拼装就行了。
于是,在冬季之前,让移民住进新房,在冬季的时候气温在十度左右进行开荒就成了可能,不过在整个冬季三个月,这二十万户依旧需要碎叶军供给粮食,到秋收之前还需要八个月,按照一个人八个月需要两石粮食计算,一家就需要十石,二十万户就需要两百万石!
如果是此时的罗马帝国、大食帝国,这根本就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科萨汗国就更不用说了。
只有碎叶军,屁股虽然还在八世纪,但他们领袖的大脑却来自十七世纪的碎叶军能够按照常备三年的储藏来完成这一任务,在之前,利用阿姆河的航道将粮草运到克孜勒港,然后再运到陀拔思单才有可能,如果还是利用牲畜,这同样是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务。
仅从这一点,你就会为隋炀帝开通南到杭州,北到幽州的大运河竖起一个大拇指,此人如果在开通大运河后继续休养生息,而不是一下向辽东方向投入几百万人力,那肯定没有大唐什么事了。
船运,在此时就是王道!
如果没有船运,就连孙秀荣也不敢将这二十万户人家一下投放到陌生的异域。
但无论如何,现在他成功了。
但只成功了一半。
想要实现它的下一步计划,除了开荒,在陀拔思单设置大量的工坊乃是重中之重。
后一步带着一万户匠户抵达这里的工部郎中,出身于天山大学实验室,工部尚书席元礼的堂弟、如今贵为工部工坊司郎中的席元敬也是这么想的。
“陀拔思单没有煤,只能先烧柴了,等海北州的煤炭可以方便地运到这里后再按照工部的操作指引重新布置”
“拿下柘折城后,其附近的天然硫磺就可以利用起来了,通过奇尔奇科河药杀水咸海的航道运到克孜勒,途中还要通过大约千里的荒漠,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要比从硫铁矿里蒸馏硫磺划算”
“此地没有硝石,只能重新建设硝田堆肥了,而硝田又离不开城堡,只有聚集大量的人口,其产生的秽物才有大量利用的可能,按照三千户设置一县的规划,至少还需要设置五十个县”
“五十个县,就需要五十个县城”
一想到自己在海南州有大量紧迫的事要做,一向沉稳的的席元礼也不禁挠起头来。
而若是孙秀荣在此,自然会为像席元礼这样的人现在也能用“天道教”的思维进行思考而由衷地感到高兴。
“财物粮食固然重要,但最关键的还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