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台吉此时召集五位甲剌额真和十个牛录额真,就是要给他们安排屠城事宜。
“破城之后,你们约束好各甲剌勇士,不要贪恋财货,不要去抢女人,需尽快将城中尼堪屠尽。”
黄台吉目光扫过五位甲剌额真,眼前几人控制着这支正白旗,控制着这支强大的武力。
“刘招孙困兽犹斗,可能会从铁岭北上,攻打开原,袭击我们,为防万一,我已让镶蓝旗埋伏于两城之间,不过,正白旗勇士们也要做好准备,歼灭那些漏网之鱼!此次,务必将刘招孙斩尽杀绝。你们继续攻城,破城后立即屠城!”
黄台吉还没说完,坐在他旁边的甲剌额真杜木步起身道:
“主子,若想尽快破城,还是要多造些云梯车,几十辆云梯车架在城墙上,四面一起攻,他们兵少,守不住的。”
黄台吉对杜木步点点头,这位旗中最凶悍的甲剌额真,每次打仗都是冲在最前面,是他的心腹之一,黄台吉对他的意见,总会认真听取。在原本历史上,杜木步在浑河血战中被白杆兵杀死,而在这个位面上,他来到了开原城下。
旁边另一个甲剌额真冷冷道:
“包衣奴才不出力,造盾车还要甲兵亲自去弄,耽误了两天,否则开原早就攻下来了!”
其他几个甲剌听了这话,也是摇头叹息,各人脸上都露出恨恨表情。
“往日抚顺清河,半天不到就攻下,这次打了两天没打下来,咱们旗在开原城中的内应呢?”
甲剌额真雅巴海疑惑道。
“都被刘招孙杀了,镶蓝旗还有几个,挖矿去了。九月间,这些奴才连一个情报都没传出来。”
杜木步没好气道。
“看看人家镶蓝旗的包衣多中用,听说有个姓曹的包衣上次在开原城下砍了五六个白杆兵,不久前抬了旗,咱们正白旗这些包衣都是废物,连个云梯车都造不好!”
各牛录前日便开始让包衣造盾车云梯车,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造齐。
“把那两个狗奴才叫来。”
贴身戈士哈领命离去,去找那个倒霉的汉人匠头。
黄台吉正要让众甲剌散去,抬头望见外面冲进来个白甲兵。
戈士哈将此人拦在大帐门口,黄台吉见他身披精良鱼鳞甲,想起是赫图阿拉王宫的巴图鲁郎格。
“朗格,你为何来这里?”
朗格不及向固山额真大人行礼,急急道:
“八贝勒!一支明军带着好多个蒙古人,骑马越过抚顺关,正在攻打赫图阿拉,大福晋让奴才来求援,说那个明军将官凶得很。”
“是刘招孙吗?”
黄台吉脱口而出问道。
“他们打了个总兵旗,汉人大臣说,是开原总兵的旗。”
“你看清楚了?刘招孙他们没有骑兵,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内,从铁岭赶到赫图阿拉?飞去的不成?”
“虎墩兔来了好多骑兵,叫着要抢光咱们,要分了各贝勒的福晋。那个明国将官也骑着马,说要屠城。”
“刘招孙真去打赫图阿拉了,他是要和大金同归于尽啊!”
黄台吉呆在当场。
一众甲剌额真听了朗格汇报,全都张大嘴巴。
“去赫图阿拉,打赢了他也回不来。”
“他疯了!”
“赫图阿拉只有两千兵,还有好多个包衣,他们挡不住虎墩兔和刘招孙,大汗还在沈阳,离赫图阿拉几百里,咱们离得近,回去只要一日。”
“勇士们家眷都在那边,咱们抢掠的明国银子和粮食也在,要是让刘招孙破城,他会屠城,还会抢光咱们······”
“正白旗绝不能走,若是走了,下次不知何时才能打下开原城!”
“李永芳那狗奴才不是说刘招孙把蒙古使者赶走了吗?”
“汉人不可信!先把开原汉狗杀光再说!”
········
黄台吉忽然大吼一声,镇住全场。
“都不要说了!”
他转身对一名戈士哈道:
“立即派人通知六贝勒,让他率镶蓝旗一部救援赫图阿拉,再派人去沈阳禀告大汗,让他抽调兵马赶紧北上,堵住虎墩兔骑兵。”
戈士哈转身下去,黄台吉望着身后案几上的鹿角,喃喃道:
“派使者去沈阳是障眼法,为的是让正白旗来开原,偷袭铁岭也是障眼法,为的是调镶蓝旗去铁岭,八旗大军,分散三地,他好来个破釜沉舟,突袭赫图阿拉。虚虚实实,奇正相合,观刘招孙用兵,行云流水,妙法天成,怪不得阿敏会败在他手里。”
旁边杜木步怒道:
“主子,休要长他人志气!管他什么虚实妙法,刘招孙不过才两千多人,还想袭击赫图阿拉,他这点兵连城都围不住,怕他做甚?咱们八旗加起来十二万大军,即便分成四路打,也能把他碾死,奴才请领一部人马,回赫图阿拉灭掉此人!”
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