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通挑了一块好的火石夹好,从包中取出一枚短铳定装弹,熟练的装填起来。
盾车在距离护城河两百步的位置停顿下来,前方出现的陷马坑和鹿角挡住了战兵前行道路。
瓮城城头燧发火铳的突然袭击,打死打伤一百多名辅兵,火铳兵举铳和城头对射了两轮,他们数量太少,完全被后金兵压制。
战斗陷入僵持,后金兵调来火炮,对着盾车一阵猛轰,木屑横飞,不断有战兵被飞溅的木屑击中,惨叫着在地上翻滚。
两红旗骑兵出动后,为避免后续登陆战兵伤亡惨重,炮营不得不分出部分火炮,对付那些正在集结的建奴骑兵。
这样以来,躲在城头后面的火炮便更加猖獗。
最先过河的五辆巨大盾车,成了建奴炮击的靶子。
两架盾车被弗朗机炮打得木屑横飞,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杨通躲在第三辆盾车后面,失去骑兵和炮兵掩护,指望他们这五六百人攻城是不可能了。
杨通瞟了眼身后正在渡河的战兵,不知道旗队长程亮有没有过来。
这个经历过浑河血战的老兵深信,只要第二千总部兄弟们过来,打败建奴就没有问题。
“都给老子离盾车远些,不要趴在上面!”
几个旗队长冒着崩飞的石子,在盾车间竭嘶底里的嚎叫。
杨通左侧盾车后躲着个弓手,正娴熟的从箭插中取出轻箭,看也不看,朝远处抛射。
杨通觉得这样的抛射对两百步外的后金兵杀伤有限,不过,总比困在这里什么都不做要强。
杨通举起燧发火铳,瞄向两百步外城墙上晃动的建奴脑袋,扣动扳机,两百步外金钱鼠尾辫像跟细细的黑线,翻滚着坠落城头。
“好枪法!”
射箭的弓手刚好目睹到了这幕,对杨通大叫一声。
杨通对那弓手微微点头,刚要问他叫什么名字,一颗炮弹呼啸着砸向那边盾车,盾车被三四斤重的铁球剧烈撞击,车轱辘猛地往后退去,弓手被盾车撞到胸口,身子往后飞去,落地之后吐了几口鲜血,没了声息。
周围传来战兵痛苦的嚎叫声,又有几人被迸飞的木屑命中身子。
杨通咬牙装填弹药,等城头炮声停歇,他又瞄准一个建奴炮手。
这时,西门响起低沉的海螺号声,那是建奴进攻的号令。
旁边一个长枪兵啐了口痰,怒骂道:
“老子不去打你们,你们倒自己出来了,等会儿看老子戳死你们。”
周围战兵都伏底身子,小心翼翼朝那边张望,不时有炮弹在盾车上空掠过。
双方炮兵开始相互炮击。
黄台吉终于不再掩饰后金火炮实力,更多的火炮被推上城墙,和东岸火炮展开对轰,几轮炮击过后,双方竟然不分伯仲,互有伤亡。
建奴火炮进行了改进,射程和精准度得到提升,虽然还是不及开原火炮,不过他们用数量优势抵消了技术的不足。
几轮炮击后,双方都觉得战果太小,于是又开始将目标换成对方正在集结的骑兵步兵。
这样的目标显然更容易打中。
第五千总部副千总朱东下令道:
“所有人退后三百步,抢占后面河岸最狭窄处土坡,往东岸方向修筑壕沟胸墙。保护我方炮兵!”
旁边一位把总低声道:
“朱副千总,邵千总给我们的命令是攻打西门······”
身材粗壮的朱东推开那把总,怒道:
“人都死光了,还攻什么攻!他们事先不做好侦查,害老子死这么多兵!”
朱东骂了几句,继续大声喊道:
“邵千总轻敌冒进,中了鞑子埋伏,已经死了!”
“他死不足惜,老子刚接到刘总兵命令,让咱们第五千总部停止攻城,和骑兵一起,保护好东岸火炮,刘大人很快便将率主力渡河,攻破赫图阿拉!都站着干嘛,立即执行命令,挖战壕,修胸墙!”
那矮个子把总疑惑道:
“朱副千总,刘大人何时让咱停止攻城?我怎么没听到这个消息。”
朱东不耐烦挥手道:
“刚才派传令兵过来说的,那……传令兵被打死了。”
说罢,他大手一挥,不再搭理这个啰啰嗦嗦的把总,举起圆盾亲自下去监督修筑工事。
命令由旗总迅速传达给各个战兵,六百多人立即忙碌起来。
战兵们退到朱东刚才指的位置,那是一处隆起的土坡,地势比两边河滩高出很多,方便守方防御。
冬季水浅,土坡两边都是泥泞滩涂,脚踩上去不知深浅。
这里虽不是建奴攻打炮兵的必经之路,不过可以控遏威胁周围目标。
除非建奴步兵能够承受挨打不还手,否则就必须先拔掉这颗钉子。
“火铳兵、弓手搬石头,刀盾兵、长枪兵挖掘壕沟,镋钯手垒砌胸墙!骑兵埋伏地雷铁蒺藜,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