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的驭人之术,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国姓爷的舰队何时能驰援鹿儿岛?”
鹤丸城岛津家府邸,家主岛津光久正襟危坐,岛津忠朗、岛津久庆、岛津久元、小松黄丸、镰田政统等人围坐四周。
距离府邸数里之外的鹿儿岛海面上,炮声响彻不绝。
齐军战舰对鹿儿岛海岸防御工事发起勐烈炮击,大口径舰炮愤怒嘶吼,仿佛一头头咆孝的钢铁巨兽,将五斤至三十斤重的铁球不断砸向岛津军头顶。
不时有密集的火箭掠过海岸线落入城中,在人口稠密的鹿儿岛城爆炸燃烧,城中木制的房屋很快被大火点燃,性情凶悍的萨摩藩居民,一边提桶救火,一边向海岸阵地搬运炮弹。
岛津光久静静聆听外面连绵的炮声,抬头望向一众近臣心腹。
家主的弟弟岛津忠郎专门负责与明国降将打交道——从中国逃来日本的一部分明军直接留在了萨摩藩,岛津家也没有上报江户。
“今天天黑时就能赶到,不过明人不可信,尤其是打败仗的明人,我们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身上,包括那个一直不见踪影的左良玉。”
岛津忠郎话刚落音,海面轰隆一声闷响,窗外传来凄厉的呼啸声,接着,整个府邸轻轻摇晃了一下,像是地震了一样。
几位家臣和武士拔腿就要朝外面跑去。
博学多识的小松黄丸道:“不要害怕,这是鞑齐的巨炮,三十斤重的铁球,国崩,一炮糜烂三十里。”
见众人脸色惨白,家老连忙解释道:
“不必担心,我听英国人说过,这炮打得不远,打不到府邸的。”
话刚落音,大门口传来木板碎裂的卡察声,接着是武士们的一片鬼哭狼嚎。
屋中众人面面相觑。
小松黄丸不无尴尬道:“有时候运气好,跳弹会伤人。”
这时候,进来一个面粉工人,全身上下都是尘埃。
抖落尘埃,发现是门口守卫的武士。
“鞑子的炮火太凶,守门的武士刚被打死了一半。”
一众家臣武将纷纷咋舌。
岛津光久拍桉而起,大声道:“不等郑森了!自救者,人才能救!”
说罢,他望向岛津久庆、岛津久元、镰田政统三名将领。
“是我当时大意了。”
岛津光久露出惭愧之色,挥舞折扇,咬牙启齿道:
“没想到鞑子这么多舰船火炮,上来就是乱发炮,又是神火飞鸦,同时还派兵登陆,我当时还想着和他们和谈,我当时大意了·····,鞑子突然袭击我,偷袭,我让守军开炮,本想点到为止没真正打他,没想到鞑子竟然不讲武德!”
镰田政统是参与过平定岛原之乱的老将,沉声道:
“既然我藩火炮比不上鞑子,索性放他们进城,与之巷战!”
岛津久庆与岛津久元附和道:“正是,只要能拖住鞑子,等国姓爷援军一到,内外夹击,必有胜算!”
岛津光久对不讲武德的齐军很是不满。
不过他现在一点也没办法。
虽然在开战之前,萨摩藩已经竭尽全力增设炮台,岛津光久恨不得把本藩女子都送到南洋赚取金币买红夷大炮,可是萨摩毕竟是一隅之地,怎能与大齐对抗?
再说,岸炮对战舰炮,本就没有优势。
何况齐军舰炮数量还是己方的十倍不止,这样的炮击,能赢算是邪门了。
他环顾四周,见部下战意正盛,心中不绝升起一股豪迈之情。
“让守军撤出海岸炮台,让鞑子先登陆,与之巷战,今日我坐守鹤丸城,与诸君一起,血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