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曹相说,这浮屠经传入中原已有百余年,但一直传播不广,就是因为这浮屠道的教义与我中原重君臣父子的礼教格格不入。”
曹昂如梦初醒,吓出一身冷汗。
怪不得天子当时很不高兴,原来这浮屠经看似高深玄妙的经义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患。
如果人人都信浮屠道,都不再重视君臣父子的礼义,置儒门于何地,又置朝廷于何地?
“大王既然知道这些,为何还迷惑至此?”
刘忠一声叹息,神情黯然。“曹相,我虽贵为宗室,封国一郡,但世事无常,受黄巾之累,身为俘虏,嗣子夭亡。我自问上溯三代,虽无大善,亦无大恶,何以至此?我心不安。东海刘伯安(刘虞)任国相时,我也曾向他请教,他也无法解释。读了这浮屠经后,才知道可能是我上一世有罪,这一世才有了报应。我读浮屠经,信浮屠道,也只是信这一点,不敢有无君无父之心。”
曹昂同情地看着刘忠,一时难以断决。
刘忠已经心死,对朝廷无害。天子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不同意除国为郡,明知刘忠读浮屠经,也没有惩处。
但浮屠经无君无父的教义对治国极其不利,不能不予以重视。现在传播不算广,还有控制的机会,等信的人多了,再想取缔可就难了。
大乱之际,像刘忠这样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心中痛苦无处排解,从浮屠经里找原因的不是一个两个。之前笮融在徐州传教,就搞得沸沸扬扬,声势甚大。
如何解决,成了他必须考虑的问题。
“大王,你的遭遇,我能理解,但浮屠道既是蛮夷之道,这经义又大逆不道,有不臣之嫌,你还是别再信了。天子仁慈,不追究你的过失,可若是别人也学你,那就不好办了。”
刘忠一声长叹,无奈地挥了挥袖子。
“多谢曹相,这些经书,就由曹相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