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私置外室,是范少卿挚友汪敏因病去世,范少卿受挚友所托照顾家人,为了方便,他便在京城为汪辛氏及其三子一女置办了一所宅第,自己也时常去探望汪辛氏和几个孩子,送些财物,毕竟挚友已逝,一家人要吃饭,尤其是孩子读书,汪辛氏也不懂,范少卿会去指导。
这两件事范少卿真是没办法洗清,狎妓之风由来已久,不说朝中衮衮诸公都这么干,至少90%都做过;至于私置外室这件事,总不能让汪辛氏出面为范少卿澄清吧,一介女流,还做不做人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文官集团推出棋子来,表面是攻击范少卿,实际上是冲着秦睿去得。就在范少卿急的团团转时,秦睿出手了。
秦睿安排将一份弘治16年京城所有官员夜宿青楼的名册,挨个送到所有官员手上,隐去了名,只留下姓氏,每一条都是“王某某,弘治十六年某月某日,宿某青楼,与某妓,自某时进,至某时出。”
这份名册是秦睿花钱从锦衣卫指挥使牟斌手里买的,高价买的。锦衣卫监控朝臣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种记录都会归档的。
秦睿这是打算同归于尽啊,你们打算耍阴谋诡计,就别怪老子掀桌子,朝廷上你们怎么折腾老子不管,想跟老子炸刺,咱们看谁先死。秦睿没有官员的黑料,不代表秦睿搞不到他们的黑料。
很快攻击范少卿的御史被以其他罪名削职查办,范少卿的危机算是解除了。与此同时,文官集团对秦睿的警惕心立即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弘治皇帝一直有推秦睿出来对抗文官集团的意思,奈何秦睿一直不上钩,好不容易捞到一次机会,怎么会不加利用呢。作为皇帝,需要做得就是居中平衡各方利益。现在他想改制,秦睿就是一杆枪,不说是两桃杀三士,但搅动朝局绰绰有余。
秦睿在内阁、六部都有合作的人,和弘治皇帝也是合作者,但秦睿最大的合作者是大明的商号,这些又与朝臣、地方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秦睿要造的势已经出来了,滚滚大势之下,就算弘治皇帝也只能顺势而为,为什么弘治皇帝想改革文官系统,就是因为他也看到了大势,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大势会将大明带往何方,但大势之下国力逐渐强盛,百姓越来越富庶,一起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他选择了顺势而为。
秦睿敲山震虎之后,又立即龟缩到五道口经济学院去老老实实讲课去了。刘健、谢迁都私下里找过秦睿。秦睿表示了这是私仇,大家可以为敌,但不能不讲武德,是文官先坏了规矩,攻击自己老丈人的。如果范少卿贪赃枉法,秦睿绝对不会包庇纵容,但用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来攻击范少卿,略显下作。
刘健和秦睿之间有刘杰这个中间人,谢迁和江浙财团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双方都不想扩大事态,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不久之后,范少卿加文渊阁大学士,马文升加东阁大学士,进入内阁。
至此内阁成员由三人变成五人:华盖殿大学士刘健、谨身殿大学士李东阳、武英殿大学士谢迁、文渊阁大学士范少卿,东阁大学士马文升。
内阁以首辅刘健为主统领六部,从四品及以下官员任命,由吏部提出建议,内阁票拟自行决定,四品以上由内阁票拟报弘治皇帝朱批后任命。文官集团拿到了低级官员的任命权,也算是一种补偿。
这并不是剥夺了弘治皇帝的低级官吏的任命权,只是弘治皇帝跟秦睿讨论之后的结果,后面国家的官僚体系会越来越庞大,弘治皇帝是不可能再去顾及低级官员的认命了。
所有的事情都是相互妥协,弘治皇帝只要寻找合适的人,将自己的意志贯彻下去就可以了,文官集团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成了铁板一块,虽然内也是有矛盾,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还能分得清轻重,当然这个“大是大非”是指侵害了文官集团的利益,而不是指百姓。
文官集团的尿性就是这样,只站在有利于维护本集团利益的角度说话。任何事情都有多面性,因为可以站在不同的角度去分析问题。
比如今年,大明多地遭受水灾和旱灾,弘治皇帝准备免除钱粮,以减轻灾民负担,但户部官员却强烈反对,因为朝廷近两年支出太多,如果免除税赋容易造成财政崩盘。这就是屁股决定脑袋。
好在王守仁的上海海关比较给力一些,利用增加进出口关税的方式,聚财无数,短短半年就进账300余万两,让户部解了燃眉之急。进出口三十税一那是不可能的,王守仁将税率提到了十税一。
王守仁利用半年的时间,摸着石头过河,将海关操作的流程全部理顺,从订舱、报关、检验、进仓、征税、装运、缉私统统纳入到海关业务范围。
王守仁研究出了动态调整进出口关税的做法,比如今年夏天各地旱灾、水灾频发,所有粮食进口免关税,刺激各地粮商从占城、安南等地多多运输粮食,平抑各地粮价对于出口的原材料棉麻丝加高关税,要把原材料所在大明疆域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