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姐,我对字画一道着实没有什么研究,麻烦你帮我看一看这些字画中,哪些具有收藏价值。”
陈乐道从保险箱里取出金老大送来的那些画卷,一一摆放在办公桌,至于桌原本杂七杂八的小东西,全都让章小君堆在了一边。
温曼如站在桌前,她肩头披着白色的坎肩,脸画着精致的妆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是真真的亭亭玉立,自有一种恬淡的气质透体而出。
陈乐道在电话里请温曼如来时,已经向她说明了画卷的事,不过此刻再次听到这话,温曼如脸还是不由露出几许认真之色。
原因无二,只因听陈乐道说,有一幅唐伯虎的画作在此。
说到唐伯虎,不少人心中浮现的第一想法多是才子,潇洒倜傥的风流才子。
传说中唐伯虎此人风流倜傥,妻妾成群,纵情书画,玩世不恭,是一等一的潇洒文人。
尤其民间流传甚广的‘唐伯虎三笑姻缘点秋香’的故事,更是给这位被誉为江南四大才子之首人物增添了几分传奇色彩。
而温曼如,她是后世人心中典型的大家闺秀性子,平日说话温温柔柔的,嘴角总是盈盈带笑,一颦一笑都流露着温婉二字。
称其一句佳人,是断不为过的。
佳人和才子之间或美好或凄婉的故事,在中国流传甚多,这是自古代便组起来的CP。同时也成功的让无数才子佳人都吃了它的恶当。
恰如温曼如这位醉心于书画的佳人,对唐伯虎这等大才子留传下来的作品,是断难有抵抗之力的。
陈乐道将画取出放在桌,温曼如一改往常模样,颇有几分心急地打开了陈乐道所指的那幅唐伯虎画作。
陈乐道和章小君,两人在书画这些高雅的东西面前,都是个丈二和尚。
他们知道王羲之的书法值钱,他们知道唐伯虎的画作值钱,知道李白和苏轼的真迹价值万金。
但其他的嘛,嘿嘿,不提也罢......
温曼如把画卷展开,只看了第一眼,白皙的脸庞登时变得潮红起来。
陈乐道和章小君对视一眼,对温曼如会有这个反应毫不奇怪。
温曼如脸色的变化,可不是被羞的或激动的,而是被气的。
任谁看见唐伯虎的画作被盖这么多碍眼的印子糟蹋,多半都会如此。
温曼如气息都加重了几分,在陈乐道暗自替那个盖印章的混蛋忏悔之时,温曼如的气息终于开始慢慢恢复,眼中多了几分复杂之色。
陈乐道瞅着温曼如脸的复杂神色,心中暗想——或许她此刻的心思就跟男人被戴了绿帽差不多,有一种想砍人的冲动。
“温小姐,你看这是唐寅的真迹吗?”陈乐道小心翼翼地问,语气略带几分期待。
陈乐道虽然感觉应该是真的,但那终究是猜测,不能当真。
温曼如和陈乐道不同,她在字画有着较深的研究,如果她也认为是真的,那多半就是真的了。
而如果真是真的,那陈乐道说不得就得把这玩意当做传家宝藏起来了。
谈论起专业,温曼如眼中的温柔之色开始消散,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乎都亮起了光。
章小君将屋内的灯全都开起了。
屋内亮堂堂的,温曼如在画一寸一寸仔细研究起来,尤其是画卷那些多余的钤印,她更是一个没放过。
良久,温曼如轻轻抿了抿唇,用微不可见地弧度点了点头。
“应该是真的。”她先说出自己的看法,然后才向陈乐道说起自己的理由,语气高兴之余,又隐隐带着几分遗憾。
温曼如指着画卷的一个个颜色老旧的红色钤印道:
“你看这些落印,全都是一样的,他们出自一人之手。”
陈乐道抬头看了看她,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从温曼如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怨气。
重新低头看着那几个相同的大印,陈乐道轻轻颔首。他当然知道这些印记出自一人之手,只是不知道是谁人之手。
盖印就算了,还盖个这么大的印,改个这么大的印就算了,还盖这么多。
作孽啊!!
温曼如没听到陈乐道的响动,才想起这位爷是国外长大,对这些篆文多半是不认识的。
温曼如指着那些钤印说道:
“这落印的字是‘乾隆宸翰’,是十全老人的印章。能让他落印的作品,恐怕难有赝品。”
“十全老人,有点熟悉,这是谁来着?”章小君迷糊地看着两人。
“十全老人”这雅号一听就很厉害,章小君已经开始将往那些著名人物头联想了。
“你天天看书,这些书都看到爪哇岛去了吗?!十全老人你不知道,乾隆难道你还不知道!”
陈乐道有点恨铁不成钢,他的秘书,可以不学无术,但不能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