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间,只听得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后马鸣风的房门被推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出现在马鸣风面前。
走在前面的那个自然是马鸣风的便宜老爹马士英,后面那个身材颀长,白净面皮,晗下一缕山羊须,看起来很是精神,自然就是曾与马士英沆瀣一气的那个妹夫杨文骢。
“我说大侄子,我之前听你爹说你已经醒过来,而且精神还不错,现在看起来的确是真的,不过你也不要当一回事,虽然现在醒过来了,可是身体中有没有病还不一定,所以郎中还是一定要请的,必须让郎中好好的检查一番,我认识一个名医名叫程东垣,乃是遵从金元四大名医之一的李东垣之道,号的一手好脉,开的方子也都很好,一会儿我就去把他给请来,给你好好诊治一番。”
“小侄,小侄多谢姑父。”马鸣风连忙作势要从床上起来行礼,却被对方给按住了:“哈哈,銮儿你也不必多礼,现在你病体刚好,将养歇息才是最重要的,大哥,我说什么来着?銮儿这孩子自小就知书达理,现在虽在病中,却依然不废礼法,我看将来,銮儿定然是前途不可限量,我们两个恐怕拍马都赶不上。”
杨文骢其实表现得很有些受宠若惊,刚才那一番话不仅仅是夸赞马鸣风了,甚至都有些讨好的意味。
马鸣风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其实这主要是因为之前那个马銮平时并不怎么喜欢杨文骢,因为马銮觉得杨文骢为人圆滑世故,善于溜须拍马,有辱斯文,不像是做学问的人,而杨文骢现在还想指望着马士英帮助他复出,所以对马士英也过于殷勤了些,这让马銮对他更加不屑一顾。
现在马鸣风竟然对杨文骢如此和气,并且执礼甚恭,这自然是让杨文骢受宠若惊了。
然而马鸣风却并不管这些,他知道这个杨文骢一向交游广阔,而且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人家既然是诚心来探望自己,更何况扪心自问,杨文骢之前对待马銮的确也算是不错,既然这样,自己有何必非要怠慢人家呢?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番动作。
而对于杨文骢的夸耀,马鸣风自然要谦逊几句,同时也要感谢人家的那一番夸赞。
杨文骢听了这话笑着说道:“銮儿,你我是什么关系?还用得着这么客套?虽然你的身体还有些虚弱,然而总算是好转过来了,这让我很是宽慰,现在你的身体不太好,等你康复了,我带你出去拜访几个朋友,今岁秋闱,许多人都在积极准备,即便你没有意向报名乡试,却也可以切磋学问,获得长进,另外,最重要的是,你可以趁机结交一些朋友,我跟你介绍的可都是东林党的朋友,现在东林党势大,左右着朝政,多多结交他们,对咱们是大有好处的,本来你的脾气刚直,这话你可能有些不喜欢听,我知道你平常最注重的是实学,不喜官场虚文,看不起道学,但是你要知道,现在正值国家多事之秋,你要想经世济民,也必须先走入官场才有下一步的希望啊。”
“什么?乡试?东林党?”马鸣风听了这话顿时心中一动,这很可能就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马鸣风当然知道,想要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站住脚,自己首先应该拥有官身,有了官身,无论是做什么都方便了多,这就叫做师出有名。
马鸣风之前也对明史了解不少,知道在明代想要做官,科举是最重要的途径,虽然也有通过恩荫入仕的,可是现在就连马士英都被革职了,他根本就不可能通过恩荫入仕,至于等待马士英复出,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而且就算是复出,恐怕也不可能立刻获得恩荫的资格。
所以,马鸣风必须靠自己获得官身的资格,所幸乡试就在这一年举行,这简直就像是上天赐予的机会,自己当然要抓住这个好机会!
唯一令人感到忧虑的是,自己的学问不够,四书五经也就知道个大概,就这还都是来自马銮生前的一些记忆,可是马銮平时都不怎么读四书五经,凭借这种连半吊子都没有的水平想要参加科举,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不过马鸣风随即想到,自己之前因为兴趣,倒是背过几篇八股文,说不准到时候就能够用上,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也记得几场科举考试的试题,就算是不会写,也能够想办法花钱找人捉刀代笔,自己再提前备下来。
更何况之前这个马銮自小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他的学识也算是不错的,只是对四书五经做八股文不感兴趣而已,相信以他自身的基础,只要发奋钻研科考,将来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
想到这里,马鸣风连忙说道:“姑父这么一说,我倒是颇为认同,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倒还真的打算参加今年的乡试呢,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报考?”
“什么?銮儿你想参加乡试?”在听到这话之后,马士英的眼中充满了欣喜,他现在赋闲在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出头之日,如果儿子能够在科考之中一路过关斩将,上了金榜,或许天子会想起自己来,到时候自己就有可能会东山再起,换句话说,即便是自己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儿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