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静无声,庞大的邯郸行宫中,灯火一盏一盏的熄灭了。
一时间,这座古老悠久的行宫,犹如身处于黑暗之中的凶兽一般发出危险的气息。
凉风呼呼吹过大地,刮的树枝哗啦啦作响,映在窗户上,颇有点群魔乱舞的感觉。
今夜不知怎么的,嬴政虽然躺在床塌上,却始终保持假寐的状态。
而且,因为渡河口刺杀一事,他身边也不是由公孙玉陪同,而是由铁鹰卫,黑冰台,以及身披重甲的禁军层层保护。
渐渐地,夜色越发深了。
宫里的更夫已经打了三更。
一直睡不着的嬴政,心里也越发烦躁,而越烦躁,又越睡不着。
以至于
“掌灯!”
嬴政猛地坐起来,低喝一声。
少顷,立刻有宫侍进来,点燃寝宫里的蜡烛。
“嗡嗡嗡”
片刻之间,宫里的蜡烛被全部点亮,整个寝宫亮入白昼。
嬴政披着睡袍,从床上站起来,环顾四周,皱了皱眉,然后朝宫侍道:“去把顿弱给朕叫来!”
“诺。”
宫侍应诺一声,立刻出了寝宫。
没过多久,顿弱匆匆进了书房。
“臣顿弱,拜见陛下”
“好了,别废话了!”
嬴政摆了摆手,蹙眉道:“朕问你,黎安君的车队到哪了?”
“今日午时左右,刚过上党郡”
顿弱想了想,道:“此时应该在临虑邑附近!”
“临虑邑?”
嬴政一愣:“朕记得那里有一片荒无人烟的树林。”
“临虑邑属邯郸郡,受漳河影响,故而树木茂盛。”
“朕不是让你给朕分析!”
嬴政眼睛一瞪,显得有些不悦的说道:“朕是问你,黎安君怎么会在那?”
“这”
顿弱有些迟疑的道:“近日接连降雨,导致路上淤泥增多,黎安君的车队,或许是因为淤泥陷落马车,故而耽搁行程!”
听到这话,嬴政气得吹胡子瞪眼,不由吐槽道:“一堆破车,管他干嘛,放在那里等天晴了再驱使不好吗?
平时机灵得跟猴子似的,怎么关键时刻犯糊涂,不知道林深危险吗?”
“这小子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以为击退了一群刺客,就不把刺客放在眼里了?”
说着,嬴政扭头望向顿弱,皱眉道:“你说,朕遭受过多少刺客?朕可曾忽视过刺客?”
“这”
顿弱语塞,心说你何止忽视刺客,你简直没将刺客放在眼里。
别的不说,就说渡河口刺杀,刺客都快杀过来了,你还矗在那纹丝不动。
虽然心里想吐槽你们父子都一个样,但这种危险的发言,顿说是不敢说的,于是沉吟了一下,试探着问道:“那要不要臣派人去保护黎安君?”
“管他个球!”
嬴政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然后大踏步的走到桌案前,端起一杯热茶喝了一口,哼哼道:“那小子有能耐,身边没少护卫,他喜欢折腾就让他折腾好了,朕才懒得管他!”
说完,摆了摆手“你下去吧,朕要睡了。”
“呃”
顿弱无语,心说这大半夜的,闹呢?
“臣告退。”
顿弱躬身一礼,正准备退出寝宫。
这时,嬴政又忽然叫住了他:“等等!”
“嗯?”
“你还是派人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果然。
陛下您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明明关心得睡不着,偏偏死鸭子嘴硬。
虽然心中腹诽不已,但顿弱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大秦的下一任主人,非赵昆莫属。
就算嬴政不让他派人去查看,他也会派人去查看。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然而,正当顿弱准备领命离开的时候,宫外忽然传来一道通禀声:“启禀陛下,华阳公主求见!”
听到这话,嬴政和顿弱齐齐一愣,心说她怎么来了?
“宣她进来”
嬴政反应了一下,然后放下茶杯,朝宫侍摆了摆手。
很快,华阳公主嬴元曼就步履阑珊的冲了进来:“父皇,父皇救命啊!”
嗡
此话一出,整个寝宫为之一颤,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却见嬴元曼一身血衣,扑倒在地,凄惨的望向嬴政:“父皇,快去救救昆弟吧!”
嬴政目光一凝,脸色顿时沉到了谷底,冷冷道:“你在胡说什么?”
嬴元曼勉强撑起身体,朝嬴政哭诉道:“父皇启程频阳之前,儿臣曾为昆弟送行,昆弟念皇姐丧父孤苦,便好意撮合儿臣与他护卫统领吴诚
可儿臣乃父皇长女,自有贞洁,但那吴统领趁着醉酒,强行霸占了儿臣,本来儿臣不想与昆弟结怨,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