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
你是用扫把讲道理,还是用拳头讲道理?
亦或是用钱讲道理?
尤其想到被刘平讹诈去的五百两银票,吕哺兴来源于内心的痛,比来自身体的痛,似乎更重了些。
转了三个弯,熟悉的街道铺面而来,尤其刘府那被烧得漆黑的土地,最为显眼。
车夫停下了马车。
瞄了眼吕哺兴,刘平脸上堆满了笑,热心道:“吕兄弟,走,随我去看看,也好为刘某人做个见证,说不定某一日,此事还能成为东京城内的一段佳话!”
吕哺兴抓住了车窗,似乎都不愿意下去。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作为吕家最不受待见的儿子,表面的风光除外,和王胤刘平之辈还是有一点差距的。
作为在东京纨绔圈子里玩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人,吕哺兴早就悟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苟!
谁能苟到最后,谁就赢!
比如当年比他还嚣张,亦属于东京顶级纨绔圈内的寇准之孙寇良,就没苟过他。
寇准被贬雷州,当年风光无限的寇良也乖乖的随之祖父而去。据闻去岁寇准过世,寇家衰落,当年的寇公子,一边守孝,一边吃土。
这就是差距,这就是不苟的隐患。
所以,这次两虎相争。
刘平就算咬牙再让他掏几百两银票,他也不愿意下去。
可惜刘平不愿意拔吕哺兴的毛,王胤能掌管的财富,比吕哺兴多的多。
所谓细水长流,吕家一时半会倒不了,何不慢慢来。
王家眼看就不行了,趁之富有,自要先下手为强。
刘平下马车的时候,王胤正站在那被烧得只剩一半的大门处。
丑奴瞪着黑眼圈,带着另一个下人,持着烧火棍,就像门神一样,守在两侧。
旁边,刘釜内的所有仆从,都掩面痛哭。
而除了昨日的开封府捕快外,按照刘平的要求,刘府废墟,丑奴谁也没让进去。
奈何昨日刘平自入宫后,一直没有回来,也没像以前一样,为宫内的车马送回。
昨日黄昏下,丑奴左找右找没找到,最后终于回过神来,决定老老实实的守着大门。
让丑奴等仆人怒发冲冠的是,昨天的那个纵火犯,今日居然大摇大摆的走上门了,还趾高气扬的要见家中公子。
欺人太甚!
“我家公子不在!”
刘平从人群中挤进来的时候,丑奴便如一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不断的重复着这六个字。
对于家中不离不弃的仆从,刘平心中感动。
他整了整衣衫,咳嗽一声:“本公子回来了!”
须臾,刘平就成了关注的焦点。
首先迎来的是家仆的欢呼,“公子回来了!太好了!”
接着是街坊的感叹,“刘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平日与邻为善。昨日进宫告御状,如此完好回来,看来是成了!”
只是让街坊们疑惑的是,宫里的太后或是皇帝,似乎没有对这次东京惨案做出最终决定,只有冷冷的一句“交开封府全权处置,不得徇私枉法”。
王胤心里也有些欢喜,老爹交代他的任务是不是也能完成了。
刘平和太后的关系,经过仔细打听,已经确认。
但对刘平过去两年所做之事,王胤也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这就是个暴发户,一个嗜钱如命的人!”
对这样的人,王胤第一是感觉刘平的运气好。
第二便是觉得好处理。
爱钱的人,给钱就完事了,再让之往开封府一撤案,甭管背后人有什么影响,这当事人都同意和解了,你能耐我何?
正如老爹王钦若说的那样,争取刘平的谅解即可。
王胤遂打算用钱来换取刘平的谅解。
其不知晓,这和刘平的目的不谋而合。
见刘平今日没有凶神恶煞,甚至望向他时,脸上还带着和蔼之色,王胤心下宽慰。
挪动着颤抖的小腿,不断向刘平跟前靠,距离两步时,谨慎的停了下来,然后抱拳服软道:“刘兄,昨日之事,确实是王某鲁莽了。
这样吧,我将你这废宅重新买下,以赔偿刘兄如何?”
刘平也没客气,直接开门见山道:“王二公子,打算出多少钱,弥补我的损失?”
王胤伸出了一个巴掌。
刘平摇了摇头。
王胤咬咬牙,伸出了两个巴掌,刘平才停止了摇头动作,问询道:“十万两?”
王胤忍着心里突兀冒出来的火气,解释道:“是十万贯,我劝刘公子好自为之,不要欺人太甚。
东京房价是贵,但你所居之处,已是靠近郭墙,算是东京房价最便宜的地方。”
王胤一脸“我打听过、你骗不了我”的意思。
按照大宋现当下的物价,一石米七百钱,一两银子差不多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