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不是少年,已是成年。设以福利,以安幼弱,此为仁举,官家若是有详细想法,明日可于朝会,与重臣商议!”
随着这段时间,身体越来越差,刘娥对赵祯的放权是越来越大。
今次能看到赵祯主动观察问题,并付诸行动,她于之的,便是鼓励。
“儿臣谢母后!至于具体细节,儿臣确有思虑,今回去后,会再好生整理一下!”赵祯一礼道,然后,他抬头看着皇太后刘娥,有些苍白的脸,关心道:“母后今日处理了一日政务,还是要注意身体,多加休息。”
在刘娥颔首后,赵祯慢慢做到了下首的案几上,不像以前那般抗拒处理奏书了,而是满脸严肃的做起了批阅,不时的还留下了自己的看法。
刘娥接过内侍递过来的汤药,正待喝下,看见赵祯的模样,瞬间有种儿子一夜之间,长大的感觉。
要说具体产生大的变化的时间,大概是从侄子刘平的婚事之后。
而皇帝赵祯为何出了一次宫,就产生这等变化,便是详细问询了一应随行人员。刘娥依稀知道,应是与刘平的书屋有关。
但她并不打算细纠。
天子乃是全天下独一无二之人,随着天子成长,若是过度约束,或是会令之反感。
而大宋的未来,不是她刘娥的,是她名义上的儿子,赵祯。
便在前日,八大王赵元俨入宫的一番话,尚在耳畔回旋。
她刘娥垂帘听政,便是也要为以后考虑一番。
还有一事,让刘娥有些忧心。
皇帝长大了,现在还没有皇后,更别谈子嗣了。
为立皇后,最主要的方式,便是选秀。
这件事,刘娥打算和赵祯通通气。
待看到赵祯处理完一卷奏书后,她出言问道:“官家过年就十五了,但官家尚无皇后,朕欲于明岁,为官家选秀。官家以为如何?”
赵祯目光一垂,被太后刘娥之言,他想到表兄刘平成亲之事,然后抬头道:“儿臣但凭母后做主。”
说起来,他对成亲并无什么抵抗,只是有些好奇。
即便母后刘娥没说,但这些时日在资善堂,不代表其他人没说。
将此中事,暂以确定下来,他耳畔也用清净不少。
一直等到夜深,便是皇太后刘娥也离开后,赵祯才在内侍所打灯火的照耀下,慢慢返回寝宫。
寝宫之内,内侍已经备好了宵夜。
待之温度差不多了,赵祯便看着白日让人送文渊阁找来的书册,一边吃着宵夜。
书册中所摘录的,不是其他,正是这些年来的饥荒之事,还包括东京之于水患问题。
白日与李腐相谈的福利院之事,让赵祯想到了大宋之天灾。
这其实也是表兄刘平于草纸上的“牢骚”之言的一种。
那一夜,他不仅看到了刘平扔在箱子里的废纸,还有刘平藏在木箱底端的一本日记。
日记开篇之言,讲的便是他初来东京的一些见闻,并无多少稀奇之处。
但连续翻过后,赵祯发现里面有不少讨论他的。
总结起来,自家这位表兄,对他这位大宋皇帝,并不怎么看好,甚至以“无定志”来形容。
遂而,在这段时间内,越发激发了赵祯的好胜之心,每当他想放弃时,便能记起刘平的批评之语。
这只是其一,重点在于表兄刘平的另一些诛心之论,让赵祯很想探索下去。
他甚至每夜间,都要拿出来畅读一遍,思索一番。
“官家,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吧!”
内侍发现赵祯在吃了宵夜,看了书册后,并未睡去,而是拿起了木匣子。看来又要忙碌,遂有些忍不住提醒到。
“朕今日不困,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一下!你们先出去,记得不要打扰朕。”
赵祯抬头看了眼提醒的内侍,出言道。
这段时间,大宋官家,时常如此,其实大家已经有些习惯了。
但正因为习惯,才有些害怕,害怕大宋官家会不会在里面出什么事。
因为是天子,便是皇宫里的高手,也不该去监视。
故而,天子所行之事,就变得有些神秘起来。
但若是天子出现了个三长两短,那他们这群内侍也就脱不了干系。
见内侍垂头丧气的模样,再想到此间小太监之前为自己认真将故事的情形。赵祯甚是聪慧,再有前一次这群小内侍的表现,岂能不知道其中道理。
“你们出去,但门不用关上,朕只是想单独思考一些问题,不喜欢人打扰罢了。但有需要,自会第一时间问询尔等!”
旁边的内侍瞬间一喜,躬身回道:“谨遵官家之命!”
看着内侍离开的背影,赵祯小大人模样摇了摇头,然后他视作珍宝般,取出了匣子中的一份笔墨。
可不正是当日刘平书舍垃圾筐中的一张。
但见上用歪歪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