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儿子徐不令从远处跑来,徐子怀脸上堆满了笑容,正想唤一声幼子。
于此片刻间,但见儿子冲到了他的身边,目中饱含着泪水,大声叫道:“爹!”
就是这一声“爹”,将徐子怀叫的愣在了当场。
从儿子出生到现在,除了小时候经常叫他“爹”外,这两年来,随着越来越叛逆,就没有叫过。
“好!”
徐子怀脸上露出了最为真挚开怀的笑意,他这一声“好”,不仅仅是儿子叫的好,更重要的原因在于,他感怀安庆书院是真的有作用,竟直接把自家这纨绔儿子,给教导的懂事许多。
即是之前,他还专门请了东京城的名门大儒来教导,都没有这等效果。且自家儿子,还多行恶事,弄到最后没有人愿意教授,这让徐子怀的心底难受了很长时间。
可随之,他看到儿子被晒黑的脸,脸又变得阴沉许多。
难道是安庆书院的饭食不好,还是怎么的,儿子怎么会变黑城这样?
以前那各白白胖胖的儿子不见……不对,总感觉现在的儿子,似乎更为精神不少。
处于这样的矛盾中,徐子怀下意识的扫了眼旁边马车冲出来的学子。
发现每个人与自家儿子一样,都有些晒黑,这才安心下来。不是一个人,那就说明书院之内,确有不为人知的猫腻。他打算回去想办法从儿子的口里打探一下。
忽然,他发现面前的儿子徐不令在喊了那声“爹”后,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声音越变越大,乃至于旁边也有好几个堂堂的七尺男儿,同时哭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可是书院之内,有人打你了?给爹说说,爹给你寻公道!”
徐子怀眉头一皱,决定当面问清楚看看。
殊不知,他这话一说出。
一向嚣张跋扈的儿子,眼眶中的泪水,就像是奔涌的河流,不要命的喷涌而出。
呜呜的哭起来,就是不回话,就像是受到了天的委屈一样。
于徐子怀心中,刚刚升起对安庆书院讲师,包括相关管理之人的好感,亦在此时烟消云散。
“走,不令,爹带着你去找你们的先生,我徐家的儿子,送来书院,是学习知识,未来参加科举的。这一次缴纳了这么多的钱物,另有,我可记得书院所谓的规定里,也有记录,不得打骂学子,今日是怎么了?
即是如此的话,便是有天子背书又如何?
我作为一名普通之父母,也自当将尔等拉到开封府衙见官!”
徐子怀生气不已,他扶着哭泣的儿子,正待往书院大门而去。
正在这时,发现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其人同样被晒得黝黑,与手臂的白肤形成了鲜明对比。
看来是自家儿子的同窗!
徐子怀心道。
但看此间少年,很有礼数的向他行了一礼,然后面向自家儿子,道:“徐不令!男儿流血不流泪,汝这模样可是丢了我们三舍的脸!”
徐不令正抱着老爹的胳膊痛哭不已,忽闻耳边的声音,条件反射般站立起来,身体笔直,还努力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舍长!”
徐子怀眉头又是一皱,这个世界他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