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秦北言便只待在王府里疗伤,好在身体恢复能力强,三日之后,已无大碍。
今天,便是大年三十了。
王府里从早上就开始张灯结彩,收拾打扫,每个下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因为今天要发赏钱了。
宫里的年宴并不是晚上才开始。
申时,秦北言骑上玉狮子朝着皇城驶去。
今日的长安街道喜气洋洋,这个时辰各家商铺大多都关了门,路上的行人也不多,但从各间屋子里传来的嬉笑声依旧能感受到天下第一城的热闹非凡。
不多时,秦北言便到了宴会的场所。
并非室内,也非院落,而是在一处宫殿前的阶梯上。
阶梯宽敞绵长,上面早已布置好了案桌蒲团,左文右武,按官职高低从上到下依次落座。
阶梯之上,宫殿前的大片空地上则也摆放了三张桌子,一左一右一中。
秦北言是武将,又有安倍将军的官衔,自然是坐在右侧靠前的位置,眼下时辰虽然还早,但已经来了不少人了。
“你是,北言?”
秦北言听到有人叫自己,立刻回头看了过去,是一头发已经略显花白但仍精神抖擞的老者。
大云武衔之首,当朝大将军穆振林。
他的身边,还站着两名中年男人,秦北言都认识,虽然过了十年自己的容貌大变,但这些人倒是没什么变化。
“穆伯父,”秦北言见礼,又朝着另外二人行礼,“陈伯父,赵伯父。”
“是北言啊。”
另外二人也是笑着回应,一晃十年,都长这么大了。
“哈哈,”穆振林走上前去,一巴掌拍在他肩膀的伤口上,“还真是你。”
“是我。”
秦北言脸色有些不自然,不过幸好肩膀上还有小腹处的伤口都好得差不多了。
“快过来坐。”
穆振林拉着秦北言坐在了他的案桌旁,刚一坐下,就摆出一副臭脸,“回长安了,也不知道来看看我?”
“这几日忙。”
“你忙什么?忙着去逛青楼?”
“就随便看看。”
穆振林嗓门大,周围的人听见了都往这边看,不知道这个被他教训的年轻人是谁。
“我可都听说了,你小子去青楼给妓女写诗。”
“清倌人。”
“你一个武人,整那些文绉绉的东西做什么?”穆振林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看不出来,你小子还会写诗?”
“随便写的。”
听到二人的对话,现场的官员才知道了秦北言的身份,毕竟这几日长安城都传疯了,秦世子年少风流,夜夜在春风阁买醉,还为花魁楚茵茵作下美人诗,英雄美人,在京中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但也有不少人对此不屑一顾,美人诗在大云本就是下乘的东西,更何况这还出自藩王世子之手,难不成驰骋沙场的将军到了长安就坠入温柔乡了吗?
不过这些秦北言都不在意,他先前唯一担心的就是被太后知道,不过现在他不怕了,自从那天晚上进了昭阳殿后,二人的关系就微妙了不少,太后不再来找他,秦北言有有意维持现状,要是不小心把她卷进了就不好了。
“你小子在朔州干得不错,”穆振林叹了口气,“可惜我年纪大了,不然我也去朔州得了,这大将军当得没意思。”
大将军虽为名义上的武将之首,但大云的历代大将军都没有半点军权,说白了,荣誉职位。
这长安城里真正握着大军之权的,秦北言看向不远处先前打招呼的二人,就是他们,禁军左右都督。
二人皆是女帝亲信,彼此间关系很差,想来要不是看着穆振林的面子根本就不可能坐在一块。
“穆伯父老当益壮,”秦北言笑着回应道,“若是去了朔州,北言也只能给你当副将了。”
“哈哈,”穆振林毫无顾忌地笑出声,“你长大了,说话都变滑头了。”
......
随着时间的流逝,现场已经坐满了人,秦北言四处看看,对面的靠前位置上坐着两人。
一人穿着青衫,正在闭目养神,气质淡然,泰然自若,正是当朝左相,王文熙。
另一汇袍男人则显得活跃不少,正嘻嘻哈哈地和旁边的人聊着天,他是当朝右相,陆昶。
这两人秦北言小时候都见过,左相出生名门,当年的科举一甲状元,除了精于政务之外,在诗词、文章、书法上皆有极高的造诣,乃是天下闻名的大儒。
右相的出生则要落魄不少,可谓是寒门贵子,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属实不易,有趣的是,他跟左相是同一年参加的殿试,一个是状元,一个是榜眼。
现场的年轻人也不少,多是些跟着父辈过来凑热闹的,因为毕竟能参加年宴的都是高官,年轻人想通过自己的实力进来还是很困难的。
除了官员之外,秦北言还看见了不少颇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