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诸多的烦躁,便是小程氏都轻易不敢去撩虎须,生怕丈夫将一肚子的邪火发到自己身上,只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婆婆,关怀着丈夫。
隔了几日,武弘文从衙门回来时,总算是眉宇开朗了许多,进来便吩咐小程氏道,
“今儿加几个菜,把安安叫过来用饭!”
平日里武馨安都在自己那宅子里自己过活,只偶尔过来瞧瞧,同大家伙儿用个晚饭,便算是全了情面,如此倒是也河水不犯井水,两下相安。
小程氏见武弘文总算是一扫这几日的阴霾,自己心下也松快了些,便问道,
“老爷这是有甚么喜事么?”
武弘文笑道,
“倒也算不得甚么喜事,却也值得庆祝一下!”
说着又道,
“叫人去外头买些好酒回来,我今儿要喝两杯!”
转头又叫了外头的武诚,
“去账上支五百两银子给夫人……”
小程氏闻言是又惊又喜,
“老爷这是在外头得银子了?”
武弘文嗯了一声,含糊点头道,
“最近确实有了一笔进项,这五百两银子你拿去家里开销……”
“多谢老爷!”
小程氏是真心实意的给武弘文行了一个礼,心中暗暗道,
“这自打到了南京城到如今,总算这手里是要松泛些了!”
当下伺候着武弘文净面洗手,换了衣裳,转头便去了灶间,很是落力的整治了几个好菜,待到华灯初上时,饭菜摆上了厅堂,武馨安也从那边过来了,一家子除了称病的付氏,都坐到了席上,武弘文今日是遇上喜事精神爽,特意让每个人面前都倒了一小杯酒,他当先举杯道,
“自到了这南京城中,却是一直没顾上庆这乔迁之喜,今儿便补上!”
说罢,自己一仰脖子先喝了,儿女们见父亲高兴,便都高兴起来,吃喝之间也放开来,小的打打闹闹,大的也是谈笑风生,席间气氛一时很是热闹。
武馨安见状便问武弘文,
“父亲这是遇上了甚么好事?”
武弘文悄声道,
“说起来这事儿还是为父托了安安的福气……”
“哦……怎么讲?”
武馨安也学他的样儿,凑过去小声问道,武弘安嘿嘿一笑道,
“今儿魏国公府派了人来送礼……”
“魏国公府的人送礼?”
武馨安奇怪道,
“魏国公府的人送甚么礼,为何要送礼?”
武弘文应道,
“那姓宗的骗子被应天府衙门的人送到了魏国公府上……”
似魏国公府这样的勋贵皇亲最忌讳自家的一些私密事儿被外头人知晓,这高门大宅里龌龊事儿多了,任是哪一件传到外头都是名誉受损,这些勋贵人家靠的就是祖上积下的德行过活,活的就是一张脸,这宅子里头的事儿便是再烂也要烂在肚子里,不能给外头知晓一星半点。
揭了他们的脸皮就等于杀人父母一般,因而大家里对这样的事儿最是忌讳,而这姓宗被送到了魏国公府上将事情这么一说,那管事的听也不敢瞒便忙去报给了如今的魏国公徐鹏举。
这位爷是个精明的,闻听此事先是大怒,继而却是哼道,
“出了这么个人倒是好,老子倒要看看,这府里到底有多少龌龊事儿!”
这厢亲自看着人将那姓宗的又一番拷打,问出了自己府上不少的刁奴恶仆,在外头做的许多坏事儿,又私下里干得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倒是其次,最紧要是将各房里的事儿都有牵扯出来,这些私密的事儿便是徐鹏举在这一家之主,都有许多不知晓的,这一个姓宗的,却是拉了不少靠着魏国公府发财的人下马,倒是让国公爷借着这一回机会,狠狠的清肃了这后宅一遍。
如今的魏国公徐鹏举虽说是个性子放荡不拘,最爱花间流连,但在大面上那可是个人物,事儿办完了,回头来问起此事的起因来,便笑道,
“那武主事果然不愧是搞刑名出身,倒是能明察秋毫,好好好……给本公备上一份厚礼,送给武主事,就说是他为魏国公府清肃府刁奴恶仆立了大功一件,本国公要重重的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