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欢几人快马加鞭地出了庄子,路上片刻不敢停歇,终于在城门落锁之前进了城。
好在这一路还算安宁,并没有发生他们想象中的那种糟糕情况,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进府之后,看到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兄妹四人,镇国公和舞阳郡主均有些惊讶,少不得便询问了一番情况,沈清远不敢隐瞒,遂将庄子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听说齐人已经列兵在密山镇,随时有可能突破安平王这道防线攻进京都,饶是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国公都不禁微微变了脸色。
“齐人入侵?这消息可属实?”镇国公肃着张脸问道。
这倒不是镇国公大惊小怪,委实是这件事背后牵扯的利害关系太大了。
要知道,密山镇距离京都也就两个时辰不到的车程,若是齐人真的突破防线攻了过来,以他们的脚力和战斗力,京都危矣!
而且眼下摆在他们面前的还有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齐人都快兵临城下了,可京中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要么就是他们的消息渠道被人给破坏了,要么就是朝中出了奸细,而这奸细还已和齐人取得了联系!
想到这些,镇国公本就算不好好的脸色顿时又难看了几分,眼底隐隐有阴云在积聚。
沈清远看着自家父亲的脸色,知道这件事恐怕非同小可,闻言片刻不敢停顿,点头道:“是真的,我和妹妹还四弟五弟回来的时候特意派人去前头打探过,齐人的军队人数不少,这密山镇恐怕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听见这话,镇国公许久没有开口,脑子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反倒是站在旁边一直不曾插话的舞阳郡主这时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说起来怎么就只有你们四个回来了,你们祖母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被舞阳郡主这么一提醒,镇国公这才意识到自家老母亲也在密山镇的庄子上,而沈清远他们原本是去庄子上接自家闺女的,按理说不应该见不到孟老夫人才是,可是现在,却只有他们四个回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这几个小的把他们的祖母给忘了?
想到这种可能,镇国公一双浓眉不由扭成了一团麻花。
他略有些责怪地瞪了沈清远一眼,质问道:“对啊,你们祖母呢?你们没带她一起走?遇到危险就抛弃老弱,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这话可就冤枉死沈清远了。
他哪里一遇到危险就抛弃老弱了?他分明是想带着孟老夫人一起走的,可她不是不愿意走吗?他难不成还能找根绳子把人绑了?
要真那样的话,恐怕父亲大人又要说他不尊重长辈了吧?
沈清远觉得自己太难了。
“我是想将祖母一起带回来的,可祖母不愿意,说她自由安排,还催着我将妹妹和四弟五弟赶紧带回来,所以我”沈清远解释道。
然而他话才说了一半,就被镇国公给打断了。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抛下你祖母了?”镇国公冷笑道,“沈清远啊沈清远,你可真有本事呵,身为堂堂七尺男儿,不想着顶天立地也就罢了,居然还能如此心安理得的将烂摊子扔给一个女人!”
“什么你祖母不愿意?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她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保全你们?她心里有你们,不想让你们涉险,宁愿将所有危险都扛在自己肩上。可你呢?你们呢?你们心里有她吗?”
“你们是不是觉得,老夫人她不是你们的亲祖母,因而她是死是活你们也不必关心?反正你们不是故意抛下她的,是她自己不愿意走,不是吗?”
“沈清远啊沈清远,你太让为父失望了。”
镇国公这话说得有些重,但却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
今日这件事,沈清远做的确实有些欠妥,虽然他这么做有自己的考量,也是大局为重,可放在不知内情的人眼里,确实容易生出误会来。
沈清远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低着头,默默受了镇国公这番责备。
看着沈清远这副委屈又可怜的模样,舞阳郡主有心想帮他说点什么,但转头瞥见自家夫君那色厉内荏的样子,她到底默默住了嘴
她倒不是怕自己开口帮腔堕了自家夫君的威严,而是她和镇国公一直有个共识,那就是从不在对方教育孩子的时候护短。
因着这个原因,舞阳郡主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一脸忧色地看着镇国公教训沈清远,什么也没说。
可舞阳郡主不说话,不代表其他人也不会开口。
譬如此时,沈清宵就有些受不了自己一向敬重的二哥被自家二伯父毫无来由地责备,因此他很不服气地说道:“二伯父,您怎么能这么说呢?二哥才不是您嘴里那种不负责任没有担当的人呢!”
“而且您说我们没有将祖母当成亲祖母那般敬重,这点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认同的。今日明明是因为祖母的态度实在决绝,我们不得已之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