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一看着马三宝的脸色和满院子突然间涌进来的士卒,宾客们也是被紧急的在疏散,他忙问道:“长史,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突厥人来了?”
马三宝把他胸前系的大红绸花给取下来,塞进他的手里,看着他惊惶的眼神,说道:“不是……是金枝一家出了事了?”
“她一家人出了什么事?跑啦!”
归一其实是个单纯的孩子,从小就在道观里长大,并不会把事情往复杂的想,只想最简单的答案。
“不是,她一家人现在生死未知。这事你先别管了,我自然会处理好的。”
马三宝也不再解释,招手让士卒过来把归一架走。
归一听说胡金枝一家生死未知,心里也凉了,知道这亲没法成了,就任凭士卒们把他架离回工场去。
马三宝的动作很快,迅疾就布置把城门封锁了。
他认为此事一定是城外人干的,不管是不是突厥人,或是其他谁,先把城封起来再说。
然后他就赶到了胡云生家去看,看看死伤者的情形。
但他赶到时,就见胡云生一家人已经都从地上爬起来了。
“怎么回事?”
一旁的士卒官吏看他来了,忙给他汇报。
“胡云生一家应该是被人下了药,结果全都栽倒在地了,并无什么大碍。两名侍卫,也都好着呢。就是……”
马三宝也已经看出来了,胡云生和老婆正在抱头哭着。
“胡金枝不见了?”
“嗯,就胡金枝被人掳走了。”
“怎么掳走的?”
“从后门弄走的,因为前门的门闩还上得好好的……”
马三宝有些气恼,他招手让那两名侍卫过来。
那两名侍卫被人麻翻在地,又有保护的主家人被掳走,正羞惭得不行。看到马三宝招手,赶紧就跑了过来。
马三宝上下打量着两人,脸色也很难看。
“说,怎么回事?”
两人相视一眼,“长史,都是小的们没有留神……”
“别说废话,现在人在别人手里,我要把人找回来,你们还说什么废话。赶紧给我把详细的,记得起的都讲出来。”
“好好好!”
“大人!应该是今儿早上,一大早的时候吧,本来我们俩看着大家伙忙碌,也挺上心的。各司其职嘛,就等着迎亲的一来,在跟着队伍往那边一送,啥事没有……结果,大上午的,这不是有些暑气难耐,主家的婆子,就舀了一大桶雪梨甘露,说是给大家解解暑气……”
“胡云生老婆提来大家伙喝的?”
“是的,喝了就眼巴巴的看着,一个个的倒了……不过这事主家婆子并不知道那玩意有药力。要不然她也不会喝了。”
马三宝看着那边胡云生老婆还在哭泣,心想这妇人断然不可能这个时候害自己的女儿。
他问其他现场的官吏,“你们问了她怎么说?”
“她说,那桶甘露是今儿一大早在后门口听人挑着担子在卖,就拿了几文钱去买的。想着一大早,大家伙很忙碌,一会接亲的人也多,就赏大家伙喝一碗甘露水,解解渴而已,哪成想事情搞成这样?”
“你们确定是甘露水有问题?”
马三宝这么一问,其他几个官吏还有点被问住了。
马三宝眼睛在院子里梭巡了一圈,就看到那桶甘露水放在一个石桌子上,就走了过去。
果然,是雪梨熬制的甘露水,闻起来还凉滋滋甜丝丝的,有几分诱人。
看着里面放的一个葫芦瓢,马三宝就伸手进桶里,拿起了葫芦瓢。
他舀了一瓢甘露水就端了起来。
其他几人一看都急了,“长史大人可使不得!”
“使不得啊,大人!”
都纷纷伸手要来拉马三宝。
“谁踏马说我要喝这玩意了!”
马三宝伸手拂开那些伸过来拦阻的手,然后,自己个端着葫芦瓢就走到了院子门口去张望。
他看到巷子里一只看家狗在不远处,嘬嘴就唤狗过来,把手里的葫芦瓢搁在了地上。
那看家狗摇着尾巴就跑了过来,兴冲冲的看着那葫芦瓢的甘露水,可就是不上前来。
马三宝使唤再三,看家狗除了眼神和尾巴充满热情,就是不动身过来。
他有点气恼,骂骂咧咧道:“兴许是这家伙的鼻子太灵,连它知道不能喝这玩意的。”
他愤愤的就把葫芦瓢的甘露水泼在了地上。
虽然没有亲手验证,胡云生一家人就是中了这桶甘露水的毒,但是,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毕竟侍卫们还是很尽责的,他们不会轻易吃别人给的东西,胡云生老婆给的就不一样了。
马三宝也没去安慰胡云生,他得赶快想办法把胡金枝找回来。因为胡金枝虽然是个小女子,可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她可是汉王当妹妹一样要嫁出去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