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虽说杀了三边总督你们也不怕,可难道我的士兵还愿意去剿你们吗?到时候大家都去落草,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说歹说,大伙还是把洪承畴揍了一顿。
杨彦昌觉得吧,三边总督离开延安府的时候应该挺不高兴,很没礼貌,都没跟救命恩人说再见。
回去也没敢再提在延安府收税的事,任权儿连弹劾三边总督逼反延安府的奏疏都写好了,硬是没用上。
现在延安府的情况很复杂,但也很安全。
官军进不来、驿站修不好,出去的流贼头目也不敢回来,流贼回来就成了只忠于自己的顺民,耍狠犯横在淳朴的村民之间也吃不开。
任权儿的旗军、杨彦昌的营兵、各地的村民、狮子沟的高迎祥,哪个是良善之人?
所以任权儿很苦恼,天天都想让刘承宗打回陕西来。
这会对任权儿来说,已经不单单是忠诚不忠诚的问题了,没人在陕北主持大局的模样,让他很不安,因为他这身份在延安府的大环境下,颇有几分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首先,他不能给朝廷效力,给朝廷效力就意味着延安府要收税,收税明天村民就能拉起军队弄死他。
其次,他还得防着杨彦昌给朝廷效力,再怎么说杨彦昌没有威望,也当了那么久的名义首领,万一杨彦昌要给朝廷效力,肯定要把他先弄死。
最后,他还要防着高迎祥,狮子沟里的高家军也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军队。
当然别人的情况跟他差不多,都在互相提防,而且谁也不愿冒头冒得太厉害,引来朝廷调兵围剿。
但任权儿知道,这种诡异的平衡不会持续太久,什么时候外面那些首领难以支持下去,朝廷早晚要把大手重新盖在延安府上。
怀着这种忐忑的心思,任权儿在刘长官的家乡,率领旗军围着那座刘长官修筑的堡子,苦练来自辽东的工程技术,偶尔再掺杂一点自己琢磨出的守城技艺。
看着炮兵把堡子上的土垒打碎,任权儿在黑龙山刘家峁上搓手吐着哈气,在心里默默祈祷:“太祖皇……真武大帝保佑,让刘长官早点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