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炮弹正轰在城垛女儿墙上,把尺厚的女儿墙砸得稀碎不说,滚动的炮弹还砸在士兵脚上,痛彻心扉的喊声响彻八角城上空。
阿海岱青到现在还有点神志不清,刘承宗的大炮一定蕴含妖术,那颗炮弹从头上碾过去,灵魂出窍看见别人继承自己老婆就算了,居然还能让他找到了头发竖起来的感觉。
“妖术!”
眼看炮击地甚为猛烈,阿海岱青弓腰下城墙,还在自言自语:“肯定是妖术。”
阿海岱青这喀尔喀的浩吉格尔岂是浪得虚名?他头顶哪儿还有头发啊!
十二门千斤重炮向城头不间断地轰击,阿海岱青站在城下的阴影中仰着脸,听着城头惊恐不安夹杂怒骂哀嚎的喊声,看着时不时一颗炮弹从头上飞过、偶尔被炮弹打飞的头盔与断肢,陷入深深的沉思。
沉思的东西跟战争局势无关。
这种大炮弹、小炮弹、大铅子、小铅子复合的火力压制能力,阿海岱青认为自己已经不配考虑战争局势之类的问题了。
本以为那种能在二百步外杀人的长火枪已经是刘承宗的秘密武器了,凭借城墙用硬弓还能对抗一下,造十二台投石车也能砸出个旗鼓相当。
这会炮弹从一里外飞过来,这玩意儿根本不是战术能弥补的差距。
阿海岱青就是非常疑惑,青海应该是他们这种人来的地方,大家围绕着‘这是我的草’和‘你为啥偷吃我的草’俩问题刀剑相向。
妈的一群汉地军爷带着枪炮过来干嘛?
你没吃的你跟我说呀,我给你吃的,对不对,犯不上动刀动枪伤了和气。
平心而论刘承宗麾下的士兵如果原意投奔阿海岱青,来一个他就管一个人的饭,甚至还要给马,还给配一个,不,配俩女人。
就在阿海岱青琢磨给刘承宗配女人的时刻,嗖嗖的风声最终以咚地一声巨响结尾,城墙内层哗哗地往外荡尘土,呛得他停止了沉思。
这声音阿海岱青熟悉极了,回回炮,是他的回回炮,砸中了他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