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可能;让降兵去种地,他也不敢干这事。
没人种地,就以如今天下这个没水的地方旱、有水的地方涝、不旱不涝闹蝗灾、闹完蝗灾就大疫的环境,放着二百万亩良田在甘肃绿洲上撂荒,刘承宗午夜梦回都得大耳刮子抽自己:我真该死啊!
刘承宗是没办法,一个人没办法了咋办?告家长。
一封求援信,在刘承宗的授意下快马加鞭传送肃南梨园堡,转送西宁府的老爹刘向禹手中。
第一是通报战况,了解河湟战局。第二是让老爹找人,寻找合适的路线,山里能走就走山路,山路不能走,就走关外。
要两种人,一种是有康宁、河湟乡官工作队经验的人,要三百个,每人配俩护兵,一共九百人。
第二种是会种地的人,一万户以下,不影响河湟种地的情况下,能找到多少就要多少,河湟管移民口粮和过冬口粮、甘州管安置分地。
要求就一个,入冬前务必抵达。
这封信送到西宁府应该很快,因为甘州纳入治下之后,塔合智克的五部黄番就在元帅府的统治之下,祁连山北麓西段和南麓就通了,需要考虑的仅仅是环境问题,那些小路大兵很难走,但是对传令兵来说不是问题。
毕竟往年陈钦岱在海北县剿匪,逮的就是走山路跑到元帅府境内的甘肃逃兵。
正当刘承宗为这事消耗心神时,白贻清白老爷在大佛寺关了四天,吓得心神不宁,给他交出了自己的成果。
整整九千多字的长信,将白贻清巡抚甘肃这三年看见的朝廷积弊,从屯田被大小将官侵夺,到水道被官府官家拦截;从转嫁税粮写到课上加课;从朝廷抛荒田地永不起科的规定,到官府一概追征,导致种子还没入土,田地已经在册,导致开荒百姓逃离。
一大堆东西写的很认真,刘承宗看得也很认真,看罢了才笑着抬头道:“白老爷,你说的这些问题过去有,但从现在开始没有了,它不存在,元帅府只有一个地主……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