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饿鬼为了自己的马肉火烧,朝辽兵坐骑疯狂开枪,没多大会儿就把六个辽东骑兵大队变成六个步兵大队,围住就是一顿圈儿踢。
西边正在渡河的湖广军面临的情况更惨,他们这边根本就看不清中央战场的情况。
雷时声是听了祖宽的话,专门从河南往西走了五六里地,这才搭建浮桥开始渡河。
结果他的先头部队刚刚过河,祖宽就已经发现战机,从槐林发起冲锋,冲过去没多久,一支骑兵就从祖宽过去的方向回来了。
雷时声当时就在渭河中间的浮桥站着,他真以为是祖宽被元帅军从战场撵回来了。
毕竟哪儿有敌军来这么快的啊?
还是跟祖宽同一个方向,哥们儿正在渡河啊!你祖宽不拦一下的吗?
肯定多少要提携兄弟一把啊!
所以来的不可能是敌军,只能是祖宽被撵回来了。
过了河的湖广军连防备的意思都没有,就在渭河的小浮桥一股股渡河。
当然他们也不能说就完全没有防备,他们给祖宽让出了通道,然后确实布置了一些防务。
鸟铳、小炮都架了,但不是瞄祖宽的,而是准备防御祖宽背后不存在的追兵。
驰击中的赵之瑞,看着渡河明军像梦游一样的行为,人都傻了。
赵之瑞从前是肃州参将,自从被刘承宗击败,逃进凉州每日殚精竭虑想着怎么能干刘狮子一家伙,直到凉州断粮,这才捏着鼻子随大流降了刘承宗。
因为揍过张天琳,被张天琳要来当副将,每天看见的都是人心险恶啊。
好端端给你过来当副将,你他妈弄十个护兵盯着老子茅房,拉屎都怕被炸天!
就这紧盯慢防的工作环境,赵将军精神压力大得整天做噩梦,以至于他了战场带兵都不好好干,在镇筸军侧翼晃悠,内心非常矛盾。
一方面,他不希望自己所在的军队在会战中被击败,毕竟这是双方投入三万多军队的大战场,一旦被击败进入追击阶段,刘承宗都不一定能保住小命,更别说他一介副将了。
可另一方面,他也不希望刘承宗赢得舒服,尤其不能是因为自己做出的贡献而大获全胜。
所以他就单纯的出工不出力,找着机能离开中央战场,就一路跑到渡河明军这边了,只要把他们在河岸拦住,也算完成任务。
偏偏,湖广来的兄弟们啊,一下子就让他感受到了久别重逢的热情好客。
赵之瑞本来的想法,是像他在东边干的事儿一样,让马兵围着敌军,在百步外哐哐放铳。
可一看雷时声这么热情,专门让士兵从军阵中间让出一条路来,还摆好了火枪火炮却不向他们瞄准,这种迎接他的准备,直接让赵将军的大脑死机了。
撒意思嘛?
赵之瑞干脆改变战术,挥舞战剑让部下将火枪收到肩,抽出骨朵金瓜雁翎刀,从湖广军让出的通道鱼贯而入冲了进去,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渡河的湖广军撞得七零八落、穿阵而出。
等他在湖广军西边集结马队回马再战时,雷时声的渡河的两千来号人已经四处溃散,不成阵型了。
河那边没来得及渡河的湖广军,则在惊慌之下放弃渡河,生怕赵之瑞沿着浮桥冲过来,丢了兵甲辎重一路朝东逃去。
这帮人很快就被几里之外等候多时的祖大乐捡走,一个湖广营就没这么没了。
渭河北岸耀武扬威的赵之瑞经过这样一场战斗,心里头那点儿只想出工不出力的怨气也没了,反倒觉得自己在凉州随大流投降刘承宗是因祸得福。
跟这帮迷糊蛋联军打会战,能赢了才怪!
刘承宗押着中军抵达抵达中央战场时,四面八方捷报频传,战役在他眼中完全是大局已定。
只有张天琳在报告:“大帅,敌将所率步军两营,仍在负隅顽抗。”
刘狮子其实觉得,人家也不能说是在顽抗,更像是被动还手。
你张天琳的下马骑兵贴去跟人家打,人家就结阵跟你打其他三面没人打,士兵就在那站着,像见了猫的老耗子,动都不带动的。
刘承宗对镇筸、毛葫芦两营的架势感到疑惑,因为看阵势,更像是这帮人主动从挖掘出壕沟、土垒的阵地冲出来作战的。
但主动进攻的军队,怎么会把仗打成这样……大汗表示不能理解,但大受震撼。
不过比起祖宽的命运,杨正芳的运气其实好多了。
刘承宗赶到战场前线的时候,高应登标下的士兵已经找到了祖宽,这是个平民子弟爬到明军最高官位的狠角色,刘狮子本来是想招降的。
但这个倒霉蛋连人带马中了七枪,躺在战场出气多进气少、一个劲大口咳血,四个营的军医官看了都摇头。
因为祖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