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王叔平,就是王逸少,他自己信吗?”
“要是真的信,何必苦心孤诣地给王伯远铺路?一切都有老天安排,何须他费心?每天喝喝酒,出去游山玩水不就是了?”
“琅琊王氏,自王导兄弟之后,便过了需要人人出风头的时候,只要他们不反叛,就不会有人去动他,尤其是如今王逸少以退为进,全天下人都看得见,琅琊王氏默默无闻,可他们是谁?他们是整个北方世族的领袖!”
“在王家如此退避的情况下,谁敢对他们动手,那就是在挑衅所有的北方世族,让所有北方世族都有反抗之心。所以当今,只要王逸少继续吃吃喝喝,王伯远在仕途上,就不会遇到任何阻碍,哪怕是陛下,太后,都不会指摘,更别说王家累世功勋,没有大问题,就连查,都不会有人查他们!”
“更别说王逸少知交好友遍布天下,虽说多是些喝酒喝出来的朋友,可这其中真真假假,有几人会为王家赴汤蹈火,怕是只有他王逸少自己心里清楚,这样的父亲,儿子会如此天真,只想着些古古怪怪的小孩儿故事?”
“还有郗璿,那个女人我可太熟了,她最擅长的就是假装自己很温和谦逊,所以王玄之那小子,回了家和在官场上,就像是两个人,王凝之也未必像看上去这么好说话。”
“你是我和你爹的女儿,有足够的底气和本事,也有整个谢家和阮氏站在你的身后,所以不要怕,有什么疑惑,尽可以去问他,试探他,这些手段你自己会,不需要我教你。”
“如果王凝之确实是个好孩子,你也喜欢,嫁了也无妨,若是他不如你所想,那你不要担心其他,我和你爹自然会为你推了这门亲事,我的女儿,还不至于委屈了自己!”
话到此处,阮容抬起眼,看了看这片雪中竹林,蓦然觉得时间总是过去得很快,自己还未曾好好教导子女,他们便已然都大了,甚至到了成亲的年纪。
这以后,他们就要一个个离开爹娘的护垒,独自去面对这世上的一切了。
而自己记忆中的大女儿,还是那个握着剑,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倔强,即使被击败数次,还是不依不饶的样子。
仿佛就是打了个盹儿的时间,女儿种下的这片竹子,也长得如此高大,挺拔了。
一股风轻轻而过,吹落了竹叶上的雪花,露出一抹碧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