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算是改了性子,干嘛不在自己家里织?”郗璿叹了口气。
“以前不喜欢,现在觉得能给孩子们做点事儿,也是很好的,而且,我怎么在家织?”阮容慢条斯理地回答,“家里做这些事儿,要是给孩子们看见了,岂不是被他们笑话?”
“我就不会笑话你了?”郗璿撇撇嘴。
“呵呵,你爱笑不笑,我还管你那些?”阮容很自然地回答,往后头的软垫上一靠,悠闲自得,“你别说,我还真挺喜欢你这儿的,以前不好意思久待,这下好了,就当给自己也休沐几日。”
“休沐?”郗璿冷笑,“您什么时候忙碌过?”
阮容眉头一挑,正要反唇相讥,就瞧见外头一个丫鬟走来,坐了起来,只见丫鬟行了礼之后说道:“夫人,谢家姑娘来了。”
“瞧见没?我闺女心疼我,知道我在你这儿吃不好穿不暖,还懂得来看望我了,以后成亲了,也要经常回去看我才行,两家离得又不远。”阮容笑眯眯地开口。
“我知道了,”郗璿无奈地吩咐丫鬟去请进来,说道:“从你来了,你就变着法儿让丫鬟去给家里说,自己受苦了,害的孩子们这么冷的天,每天都要跑过来孝敬,还好意思说呢,令姜是不忍心弟弟妹妹们受罪,这才过来的,还有,嫁到我家里,那就是我王家的人,凭什么回去看你?”
“不回去?无所谓啊,”阮容笑眯眯地回答,“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罢了,她被你扣下不能回去,我自己过来。”
白了她一眼,郗璿无可奈何,只能吩咐着给谢道韫准备茶水点心。突然就觉得,王家如今不像是王家,反倒像是谢家的会客厅一样。
“你要不走吧,”郗璿试探着问道,“我把令姜扣下来,也是一样的,你都好几天没回去看看孩子们了。”
阮容一愣,顿时就俏目瞪了起来:“做什么做什么!难道我还能把你吃穷了不可?令姜留下,能有我留下的效果好吗?再说了,你以为我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瞧着谢道韫已经出现在门口,阮容收起来自己可恶的嘴脸,最后给了一句:“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就好好招待我吧。”
谢道韫一进屋子,就瞧见那两位又在互相挤兑,郗璿坐在案几一边,一脸不忿,而阮容坐在另一边,得意洋洋,就知道今儿该是阮容赢了,当下微微一笑,躬身行礼:“娘,郗璿夫人。”
这些日子,她也是轻松了些,那日刚知道阮容被王家扣下,谢道韫是满心不忿的,可是三叔谢安却完全没有一点儿担心的意思,搞得谢道韫对谢安都有了些意见,直到谢安被谢玄纠缠不过,就让谢道韫带着几个孩子来看母亲,还要自己注意些。
在见到母亲之后,谢道韫就深切明白了,三叔要自己注意的是什么,那就是要注意弟弟妹妹们,别出门胡咧咧。
王家扣下母亲,几分真,几分假看不出来,但是母亲在王家过得那叫一个逍遥自在,这是真的,傻子都能看出来,所以三叔才不情愿让孩子们来看母亲啊!
尤其是,听闻前两日,王羲之大人的信回来,他们已经到了宣城,那边还未有战事,母亲就更不讲究了,直接拉上何仪出门去逛街了。
当时一听到这个消息,谢道韫就急忙偷偷上街去,暗中观察了,结果没多久,就很羞愧地自己回了家,她着实没想到,自己娘亲会把何仪当成个使唤丫头。
于是,谢道韫转而担心起自己未来,嫁入王家,会不会被大嫂刁难的事情来。
而娘亲在王家,明明就过得比郗璿还自在,偏偏还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要求孩子们每日都去看她,作为最大的孩子,谢道韫和弟弟谢渊,就这样开始了轮流跑腿。
“好孩子,快过来,看看娘今儿缝的小衣裳,是不是比前日你来看的那件好一些了?”阮容招招手。
“你不是怕给孩子们看见露了丑吗?”郗璿撇撇嘴,对于阮容在家里吆五喝六的行为已经免疫了,只能是挑个别的刺儿。
阮容很自然地把手里的小衣裳递给谢道韫,回答:“别人不给看,大闺女都要嫁人了,还有什么不能看的,我这也是在教她,要熟悉女红。”
“你还是教点别的吧,我见过令姜的手艺,算不得多好,但起码衣服是衣服,裤子是裤子。”
瞧着阮容连这种话都很无所谓,只是在跟女儿研究衣裳,郗璿越发无奈了,阮容这女子,脸皮忒厚!
瞧着谢道韫用那种充满了违心的赞扬,让阮容眉开眼笑,郗璿摇摇头,从案边抽出一封信来,递了过去,“令姜,叔平给你的信。”
谢道韫眼前一亮,接到手里,脸上笑容满满,谁知道刚刚打开,就被老娘一把夺走,还念了起来:
“路迢迢,雪遥遥。
君望雪明待天晴,长路漫漫随风行。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月暂晦,星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