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还是那些俗套子,无甚值得担心。”王凝之靠在窗户边,懒洋洋地回答。
“哼,我二哥才思敏捷,当然不放在心上了,想当年,就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他也赢得侥幸,我都没全力”王献之刚吹嘘了一句,就被两个大人盯上,马上闭嘴装起了可爱。
没办法,最近他只能寸步不离地跟着二哥,只有这样,才能阻断来自会稽王府的邀约。
王献之并不能理解,司马道福这小丫头,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几乎每天都会有一份邀请,还次次都不重样的,要不是以跟着二哥做事儿为由,恐怕自己都要跑断腿了。
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直到王肃之打完一圈儿招呼回来,众人才打算离开,面对着脸色阴沉的王肃之,王凝之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四,能者多劳。”
看到王肃之更加不爽了,王凝之便打算用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去承担责任,为家里操劳,为兄弟牺牲之类的话来搪塞,不过谢道韫抢在那之前,便开口了:“幼恭,放心吧,以后你二哥不会这样了。”
王肃之感激地冲着谢道韫点点头,突然就感觉,未来等这位二嫂子嫁进王家,管着二哥,兄弟们的日子会好过些。
反正,大嫂子进门以后,大哥就没那么多时间来监督大家读书,也顾不上日日讲些大道理了。
刚一上街,谢玄和王献之就要疯跑,还拐带着王孟姜与谢道辉,无奈之下,谢道荣与王肃之只好一路跟着,免得他们出事儿。
而谢道粲则不同,年纪虽然不大,却隐隐有些大人气息,很是稳重,拒绝了跟着他们,反而是跟着王凝之与谢道韫,一路看着那些美轮美奂的灯笼,还猜出来几个灯谜。
“上无半片之瓦,下无立锥之地,腰间挂个葫芦,晓得阴阳之气。”谢道粲念了一遍,眨眨眼,“是个卜字吧?”
谢道韫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肯定,“三妹近来学问倒是见长。”
谢道粲眯着眼笑了笑,有点儿不好意思,可又好奇得很,说道:“今年这些灯谜,几乎没有和往年一样的啊。”
王凝之回过头来,疑惑,“怎么,你也买了那本往年灯谜册子?”
“是啊。”谢道粲点点头,瞧着王凝之古怪的神色,不明所以。
谢道韫瞧了一眼,脸色一变,“不会是你搞的鬼吧?”作为对王凝之很熟悉的人,一看这表情,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关我什么事儿?”王凝之一瞪眼,把跟在旁边的徐有福扯过来,“都是他干的,这小子最近爱钱爱得紧,一抓到空子,就变着法儿去做生意,真是丢了我的脸,我都说过很多次了,就是不肯听。”
徐有福愣了一下,无奈点头承认,跟了王凝之这么多年,好处是真的多,坏处也是真的多,这种背黑锅的事情做多了,早就习惯了。
“有福啊,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我知道你在攒钱娶亲,很不容易,可这些事情,终归不是正道,再说了,你要讨娘子,难道我还会不管吗?下次不许了!”
王凝之义正言辞,打算利用这次机会,好好表现一下,一来给谢道粲这种小姑娘做个表率,二来让谢道韫对自己刮目相看。
但是失败了。
“你就不能消停点?还把事情往有福身上栽,以为我看不出来?”谢道韫冷笑,“前两日三妹拿给我看,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很多灯谜莫说是前几年根本没见过,甚至还有些,根本就不像是匠人们所写,也不似大家所作,毫无文采,偏偏古里古怪,原来那是你写的!”
“难道你想告诉我,徐有福还有本事,写得出来少年白发老来黑,有事秃头闲戴巾,凭你先生管得紧,管得头来管不得身。这种话的?”
“唉,就知道瞒不过你,”王凝之叹了口气,深情款款地看着谢道韫,“其实这事儿,也很不简单,等我给你慢慢道来。”
“嗯,你道吧,我听着。”谢道韫皮笑肉不笑。
“本来呢,我是不清楚的,直到那日听见有福长吁短叹,一脸愁容,作为他的主子,并且是很关心身边人的我,当然是要问个清楚了。”
“然后我才知道,有福是个孝顺孩子,这些年领的钱,都给了家里爹娘,帮扶着弟弟妹妹,眼下自己想要成亲了,却连个小房子都买不起。”
“这我怎么能看得下去呢?于是我就想帮他出出主意,这不是最近大家都很看重灯谜,想着能拿到王爷的奖赏嘛,我就和有福一起弄了这件事情,想着帮他赚点钱,去买个小房子,以后小两口过日子,一来自在些,二来也不用给家里添负担,你也是知道的,有福家里就开着那么一间小铺子,一共没几间房,总不能说大哥成亲,把弟弟赶出门去住吧?”
“而且不仅如此,我后来又想到,等以后咱们俩成亲了,我也不能只做个富贵闲人,人嘛,技多不压身,会的多一点儿,总是好事儿,手里的钱多一点,也是好事,未来还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