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少干,多个几件也没关系的。”王凝之笑了笑,“不过你要是担心,陪你去看看,也挺好的。只是,总要让我知道,你究竟在担心什么吧?”
王凝之看着谢道韫,这可不是自己熟悉的夫人,这世上,地位越高,越遭嫉恨,若是事事都要讲个子丑寅卯出来,那还得了?
谢道韫不会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必然是心有所虑。
谢道韫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我们的婚事,王氏族人不可能不知道,我还托四叔给打了招呼,结果梁山伯还是被王睿智给刁难,我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王氏族人,怎么会不清楚你的做派,为什么要冒着得罪我的危险,在这种小事儿上面动手脚,难道他就不担心爹会怪罪?”
“你觉得,是有人授意?”王凝之的声音也冷了些。
琅琊王氏族人甚多,又在各地皆有任职者,偶然有那么几个不服族里安排得,也很正常,但若是真被人利用,那当然是要尽早发现,清理才行。
“这就是最怪的地方,”谢道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毯子,“若是有外人利用,那这个王睿智,必然是不会答应的,即便是能给我们添点麻烦,官场上有我四叔压着他,族中有爹爹压着,他怎么会这么蠢,来针对我们?”
“所以,是有琅琊王氏的人,在背后指点他了。”王凝之眼珠子转了转,“王睿智,我记得是曾祖王正之弟王彦的后辈,父亲名叫王捷,已经荣休下野,并无太多其他关系,在琅琊王氏里头,也算是平平之辈,何人会去利用他呢?”
“而且,他这么干,想必你四叔也是知道的,可是你四叔并无阻拦,那就是误会我安排他了?还是没注意这些。”
“不会,”谢道韫摇摇头,“四叔想必是认为,这是王家自己的事情,不便插手了。”
“这就怪了啊,这个王睿智,就是再蠢,也不会不明白,他不给我面子,王家必然会责罚于他,难道他有什么把握,我爹必然会护着他?”王凝之皱起眉,这肯定不会是自己老爹安排的,一个小小的水道官员,还是王家的人,居然会如此做,实在奇怪,他是凭什么有恃无恐的?
“这就要我们去找到答案了。”谢道韫笑了笑,“只是不知道,我一个新过门的王家夫人,去为难他,会不会被族中长辈们厌恶。”
“这种事情,哪里用得着夫人费心,你尽管去观察梁山伯那治水方略就好,王睿智的事情,交给我处理,越是族中长辈,越是了解我王凝之,这种事情,一向都是我最爱的,说不准他们还会觉得是有你在,我才不会过火呢。”
“他们会信?”
“喂,不要搞错了好不好,这俩人是我的同窗啊,他们有难,我来出头,天经地义,你跟他们能有多少交情?”
“你这时候倒想起这是你的同窗了?”谢道韫撇撇嘴。
“一切为了夫人,我大可以多几个同窗,或者少几个。”王凝之笑容真挚。
“呸,我发现你是越来越会哄人了。”
“对了,我要提前跟你说好,要是过去了发现,这事情和我们猜的不一样,纯粹是那俩傻子在钱塘江瞎搞,这祝英台仗着你的势,惹是生非,天怒人怨,所以你四叔才懒得管,而且作为大坝官员的王睿智也是烦得不行才为难他们,然后又找你求救,那我可不会露面,你去处理,这么丢人的同窗,那可不行。”王凝之再撩开窗帘,看着外头,突然回过头来说了一句。
谢道韫翻了个白眼,“要真是这样,那事情就简单了,我处理就我处理,反正是我写的信,赖也赖不掉。”
窗外的云,与车队渐行渐远,慢慢到了天的另一边。
吴兴郡。
钱塘江大坝外的一个小山坡上,梁山伯坐在树下,认认真真地看着底下的工人们,前两日今年的修缮工作已经开始了,虽然不被允许进入观察,但梁山伯还是找了这个地方,打算把这些都记录下来,和往年做个比较。
他手里的一本册子上,已经被写的满满当当,还有一些草图在上头,看着底下热火朝天的气象,忍不住想要去参加,却又无可奈何。
“山伯,吃的。”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祝英台出现在旁边,蹲了下来,把手里包着的两块饼递给了梁山伯,与他一起看着底下。
“哼,还不是和去年的图一样?这些人不肯听你的,等今年再发大水的时候,我们才不要教他们!”
和梁山伯比起来,祝英台身形娇脾气却大得多,梁山伯的注意力放在水坝上,祝英台的注意力却在那些守在外围的人身上。
“此处最是水流湍急,夏天的时候,雨水一旦过大,就会带起江水来冲击大坝,大坝若全开,必然导致其他地方承受不住,半开则影响到周围农田,不开的话,只是这个程度的修缮,大坝必会再冲垮,到时候遭殃的,还是百姓。”梁山伯咬着一块干饼子,丝毫不觉得难以下咽,似乎一颗心全都在水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