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的了。
其他人或许还不能明白,但坐在这里的几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哪里还不明白,谢道韫今日三问,实在厉害。
第一问,道之来处,第二问,道之前后,第三问,道之存在。句句都在逼着道门,无法回答。
尤其是这最后一问,若是较真起来,甚至有毁道统之嫌,试想,如果道门无法证明道之存在,那道门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道门之存在,便是为了传承道的,可道本身就不存在,那还传承什么?道门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可道之存在,在道门之中,本就被定义为无形无相之事,若是真能证明了,那岂不是说,先贤之道德经,乃是信口胡诌?
若是张道御恼羞成怒,今日怕是不能善了。
而坐在书院席位上的王凝之,则是把目光看向了台上,和王迁之交换了一个眼神。
讲道理,谢道韫这三问,就算是王凝之,也是吓了一跳的,不过这是自己的妻子,若是张道御能好好处理,那还好说,若是不能,今日便该是王谢俩家,与道门决裂之日。
不过张道御最终,也没有让人失望,淡然一笑,缓缓开口:
“王夫人,道之存在,便如天意之所在。”
“昔三皇五帝,承自天意而统御众生,以一而万化,至今日陛下,奉天而尊,此所以陛下之为天子。”
“旧汉气数尽,魏承,后落于晋,至今绵延,天意之所在,亦无形而无止,却行运于世间,故为天意,而非人意。”
“今道之所在,承于天理,自如天意,天运之所行,无可辨认,无可琢磨,无可证明,便如那国之气运,陛下之龙兴,幼儿之生日,岂能预知而证?”
“天意,天相,天理,天命,天数,便在其不可证,若是天都可以像尘世之俗物一样被证明,那还能是天吗?”
谢道韫笑眯眯坐下,一低头,脸色骤冷,恨声说道:“巧言善辩,偷换概念,若不是怕收不了场,今日定要让他好看!”
王凝之笑呵呵地回答:“好啦,人家把陛下都拖出来做挡箭牌了,你还不满意?咱只是点个火,可不是放火的。”
“这老道士,当真是圆滑无比,”谢道韫撇了撇嘴,“夫君,等下和他见面的时候,可要小心些,现在人多,他不好翻脸,等下就不好说了。”
“那是自然,大棒给足了,就该给颗糖吃了。”王凝之笑笑,“走吧,咱们先上船去,也让陈夫子能安心一会儿。”
夫妻俩相视一笑,站起来从后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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