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着。
谢道韫点点头,丝毫不害羞,理所应当地回答:“那是当然,不然我嫁给你作甚?”
王凝之垂首无奈,自己这个夫人什么都好,但是独一点,这落落大方,坦然相对的模样,着实有点儿过于男子气概了。
想要看她那种小女儿害羞的模样,实在太难。
日上三竿,阮永衣总算是把所有的文章都看过了,这才慢悠悠地转向王凝之:“叔平,你既要口述,便开始吧。”
这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王凝之身上,之前还不好意思,现在就无妨了,大家都想看看,这小子究竟能说出什么来。
几个阮氏宿老,已经打起来十二分的精神,要一字不落地听完,给他好好挑挑刺儿。
至于年轻人们,眼神则直接的多,阮平齐那文章,以山中之屋喻自己的隐居学习生活,以未来之新屋,喻以后入仕之志向,文采斐然,可谓上乘,那王凝之又要以什么来抗衡?
或许他先声夺人了,但到现在,议题已定,那翻来覆去的,其实又能有多少新意?
如今不论他说什么,都已经算是拾人牙慧了。
王凝之冲着众人一笑,郎朗开口: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一片沉默。
谢道韫瞧着自己丈夫,眼中异彩连连,若说是以前,自己或难相信他有这份儿心意,但在绿荫村住过一段日子后,亲眼看着丈夫和那些村民们闲聊,带着大黄狗种花护竹,才算是肯定,这是丈夫所作。
片刻后,阮永衣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赏,刚要说话,却被打断。
旁边的阮成卓实在按捺不住了,若是再让阮永衣给他个头筹,自己为儿子这一番造势,还有什么用?
“王公子此文章,确实上乘,只是公子非阮氏人,不知这望秋日文章,乃是以文而论天下事,非只言一人之事耳。”
周围人顿时都点头说是,谁都明白这是好文章,可谁也不想为他人做嫁衣。
阮永衣看了一眼,却没说什么,虽心中愧疚,但自当是为了那徒儿。
谢道韫眼神一冷,刚要说话,却见王凝之站了起来。
“既如此,我只有一言,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一片寂静。
直到阮永衣颤巍巍地站起,眼中泛起泪花:“有此一言,可胜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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