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看上他,那再正常不过了。
根本不需要担心,因为丈夫就不会搭理她们的。
可赵天香不同。
就目前为止,丈夫是非常欣赏她的,这谢道韫从他的话里就能感受出来,而赵天香又是个对丈夫有些心思的人,一路走来,虽不见得有什么行动,却是处处都在维护丈夫。
若真有那么一天,她表露心意,或者做足了暗示,被丈夫发觉,丈夫是会拒绝她的,这一点谢道韫毫不怀疑。
自己曾经试探过丈夫,知道在丈夫心里,对于婚姻,最看重的,就是一个担当和责任。
他既然说出那句吾独只取一瓢饮就必然会做到,自己也绝对相信丈夫。
可是,面对这样一个人,丈夫又能如何强硬呢?按照他那个性子,一定是暗示,暗示,再暗示,实在不行了,才会直接讲明白。…
丈夫并不想伤了她的心,这是肯定的,就算是自己,也一样。
一个真心对丈夫好的人,拒绝就是了,何必弄得那么难看呢?
可是,这必然是个很漫长的过程。
那位赵姑娘,恐怕会越陷越深。
而丈夫的拒绝,恐怕也会让她更加偏执,愈发地难以控制,到那时候,好事儿变成坏事儿。
依照那位赵姑娘的性格,怕是不成姻缘,便成死仇了。
这对自己其实并无多少影响,但丈夫必然会因此而心中有愧。
他不高兴了,自己难道能高兴的起来?
扭过头,瞧了一眼正睡得香甜的丈夫。
没来由的就开始生气了。
该死的!越想越气,越想越气!你好好在书院里读个书,招惹这些人做什么!
现在倒好,自己仰头大睡,啥也不操心,都赖上我了?
关我什么事儿?我到现在都没见过这个赵姑娘好不好!
我谢道韫,何时就变成需要为这种事情苦恼的人了?
不行,愤怒已经控制了头脑,谢道韫拿起茶杯就想丢,却又有些不忍心,站了起来,决定一脚把他踹醒。
走到床边,刚要抬腿,却看见王凝之,本已被她抚平的眉心,又皱了起来,脸色也不像是做美梦。
又叹了口气,谢道韫坐了下来,伸手再次抚平他的眉心。
想来他也不顺心吧,那么自在的一个人,如今背上这么大的一件事,哪儿还会有心思,去顾及那些儿女情长?
叫赵天香来,或许真的是她最合适了。
但是
理解归理解,心疼归心疼,生气还是要生气的。
再回到桌边,谢道韫拿起笔来,很快就画了一副丈夫的肖像,然后嘴角露出一个冷笑,又提起笔,在脑门上乱涂乱画,直到最后变成一个完全认不出来是什么的东西,这才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喝了口茶。
……
天亮了。
窗外是一片白,这秋天的时间,似乎过得很快,薄雾蒙蒙中,依稀能看见远处的炊烟。
王凝之笑着给身边的妻子盖好被子,这才披上衣服下床来。
很难讲,为什么不论何时都能仪态平整的妻子,睡着了时常会不老实,一会儿蹬腿,一会儿伸手的。
就光是抢被子这一条,王凝之已经甘拜下风了。
多亏她在梦里,也是个温柔的人,从不会用多大力气。
不然的话,自己岂不是要床上睡着,地下醒来?
瞧着她在睡梦中的可爱模样,王凝之轻轻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转身走到桌边,瞧了一眼外头,绿枝已经在院子里忙活了。
喊她进来给换了茶,王凝之伸个懒腰,坐了下来,目光扫过桌面上。
然后,一脸震惊!
这是谢道韫画的?
她什么时候改抽象派加乱七八糟派了?
依稀可以辨认出,这大概乎是个肖像?…
不对啊,这时候哪儿来的抽象派,难道我夫人是个天才?这就要引领时代潮流了?
可是,这种潮流,就算是自认见识远超世人的王凝之,也不敢随意认同。
挠挠头,王凝之很苦恼,对于作画这一道,虽然小时候也被老爹逼着学过,但自己着实不感兴趣,也学的不咋地,实在看不出来,这里头表达了什么感情色彩。
大概,那些著名画家,一开始也是这样随意,胡乱涂鸦,然后才慢慢变得有自己风格,最后成就大师的?
想到这里,回过头看了一眼还在梦中的妻子,王凝之的目光,充满了崇高的敬意。
和自己不同,谢道韫的画画技术,自己是见过的,可以说是相当高超了,尤其擅长山水画。
她的画作,那也是很受好评的。
如今,她居然为了艺术,要一改前风,放弃自己曾经的荣誉,从山水转人物,从水墨转抽象。
大师,果然和自己这种寻常人不同。
从未见过谢道韫会画出这种东西的王凝之,只觉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