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殿。
气氛异常尴尬。
司马聃想了想,还是开口:“王凝之,虽然太后命你来陪驾读书,但你也知道是为了什么,而且,朕也不需要。”
王凝之眯着眼,“陛下这是觉得臣没有文采了。”
司马聃点点头,很是直白:“是啊,你以为朕没有调查过你?”
“偶有佳句而自命不凡,略有文采而狂妄自大,剑走偏锋而自以为是,朕说的可对?”
“一点用没有。”司马聃还是很直白。
王凝之落荒而逃。
殿外。
大榕树下。
王凝之长吁短叹:“老道士,你不仁义啊,皇帝这么说我的不是,你就不能帮我说两句?”
“你要贫道说什么?”张道御笑呵呵地站在旁边。
“就说你在钱塘的时候,被我步步紧逼,最后不得不认输,败给了我,反正你都这么大名气了,道门领袖了,就不能扶持一下后辈?”
张道御老迈的眼里含笑,“你一个琅琊王氏的二公子,陈郡谢氏的女婿,还用得着贫道来扶持?”
“怎么就不需要了!”王凝之气急败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是要我去做个隐士的,什么叫隐士,那要有名望才行!我爹又不肯为我造势,这好几年了,人们还是说我是个纨绔子弟,仗着点小聪明为非作歹,没人说我是那德才皆备之名士啊!”
“你可真是,”张道御忍不住笑出声来,“隐士隐士,就在一个隐字,你心中无隐逸之风,所以难有其言语行为,不被人称颂,难道要怪老道?”
“不怪你怪谁!我遇到身份最高的人就是你,你还坑了我,让你帮个忙,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我去哪儿有隐逸之心,我本来就是想找个偏僻点儿的地方,做个小官儿,横行霸道就是了!”
“世间像你这样的隐士,怕是再无第二人了。”张道御无奈地说道。
“呵呵,”王凝之干巴巴地笑了笑,“我可不像那些人,整日里装模作样,明明就想如何如何,偏偏装的一副我可没想,我就只是安安静静过日子,都是被时局逼着,不得不站出来,成就一番功业,呸,恶心!”
或许是被王凝之这话震惊了,张道御好久没说出个话来,只是安安静静地坐下,瞧着树上的叶子在风中摇曳,思考人生。
王凝之也不在意,把腰牌丢给赵天香,便随她去了,这种弯弯绕的地方,她自己反而方便,想去哪儿去哪儿,要是带上自己,反而不方便。
或许她也是方便的。
但王凝之一想到,遇到人多的地方,赵天香不耐烦了就要翻墙上房的,到时候自己像个小傻子一样被她拎着,就感觉很尴尬。
等到王凝之堂而皇之地在一众侍卫们面前表演了一整套他的拳法,又打算施展一下其他的时候,张道御终于忍不住了:
“王大人,你这是当年的五禽戏?看着也不像啊。”
王凝之气势一顿,回过头来,怒视:“这是拳法!”
“好,拳法就拳法吧。”张道御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除了让自己尴尬,不会有其他结果的,但实在不忍心让那些侍卫们再想笑不敢笑了,便拍拍身边的椅子,“王大人,过来坐会儿吧。”
王凝之依言坐下,挑挑眉:“老道士,别以为能忽悠我信道,我可没几个钱,供奉不了香火。”
张道御笑了笑,说道:“不会,王大人心有慧根,哪儿用得着贫道点化?”
“啧啧,这就开始了,标准吹捧,”王凝之靠在椅背上,“说说吧,找我想聊什么?”
张道御不置可否,只是说道:“王大人,上次你曾与我说过,佛道之争,贫道回京之后,一直都在思考。”
“自洛阳白马寺,到如今这建初寺,佛学虽方兴未艾,却也不过是小众之谈,底层之望,哪里能与道学相论?”
王凝之微微一笑,不回答他的问题,却说道:
“据传汉时永平七年,明帝闻西方有异神,遣郎中蔡愔、博士弟子秦景等赴天竺求法。
永平八年,蔡、秦等人告别帝都,踏上“西天取经”的万里征途。在大月氏国遇到印度高僧摄摩腾、竺法兰,见到了佛经和释迦牟尼佛白毡像,恳请二位高僧东赴中国弘法布教。
据冥祥记记载,永平十年,二位印度高僧应邀和东汉使者一道,用白马驮载佛经、佛像同返国都洛阳。
永平十一年,汉明帝敕令在洛阳西雍门外三里御道北兴建僧院。为纪念白马驮经,取名“白马寺”。
建安二十五年曹丕称帝,在东汉洛阳废墟之上,重新营建洛阳宫,即包括重建洛阳白马寺。
嘉平二年,印度高僧昙柯迦罗,安息国僧人昙谛,在白马寺译出了第一部汉文佛教戒律僧祗戒心和规范僧团组织生活的昙无德羯磨。至此,戒律和僧团组织章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