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游龙戏凤丹’!”似乎担心被人听到机密事,郑德淳看看四下无人,就挤眉弄眼地看了看宋通。
然后,他才继续用神秘的语气低声说道:“一粒就可令人精神百倍!你懂的!”
宋通盯看着他,只是不语。
“两粒就可轻身,三粒即可不必饮食。九粒,当即白日飞升!”郑德淳自豪地说道。
“你自己服用了吗?”宋通淡淡地问道。
听到宋通的问话,郑德淳把大手一摆:“我怎么敢服用!必要有大造化的人,方可服用!”
说着,他看向宋通,点头后继续说道:“我看六郎就有大造化!因此,我欲‘送’六郎三粒!其余六粒,只收你五贯缗钱好了!六郎若是用度不便,就三贯也可拿去,权当是朋友情谊!没有缗钱,给绢也可!”
宋通伸手拿起一粒,在鼻下闻了闻。
这丹药,即便添加了蜂蜜、沉香等辅料。但还是能够闻出,其间隐隐透发着一股,略微刺鼻的臭鸡蛋的味道。
点点头,宋通手指捏住这粒丹药,在木质矮桌上迅速地来回摩擦起来。
郑德淳还在诧异,就见木桌上已经有淡淡的青烟冒出。
“好了!我懂了!”郑德淳连忙按住宋通的手臂,大声说道,“你也是炼丹行家!”
宋通再抢过郑德淳面前的那些丹药,起身走去灶火边。在郑德淳的惊呼声中,宋通将这些丹药,全部丢进了灶火中。然后,他立刻跃出屋子。
只听“呼”的一声响过之后,灶火立即窜起数尺高的火苗。火苗减弱,一股黑烟随之升腾起来。
屋内再也呆不住,郑德淳咳嗽不停地跑到院子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院子里的两名道童见到郑德淳弯腰咳嗽,正要过来搀扶,却又见到他满脸黑灰。
看着他滑稽的样子,两个道童想要大笑也是不敢。他们捂着嘴,拖着扫把偷笑着跑去了后院。
郑德淳连连喘歇,缓和了过来。他手指宋通,气恼地说道:“你这军将好无礼!我好心送你丹药,你却尽皆毁坏,更还羞辱我!”
宋通走近来,郑德淳看他板着面孔,感到胆寒。
但他倒没惊恐多时,就见宋通再次施礼:“道长,好意心领,宋某倒也对丹药了解一二。你那药物,配比是不对的。别说不能精神百倍,吃下几粒后,还真有可能‘上天’了!”
郑德淳呆愣半晌,也是摇头叹气:“哎,如此说来,幸好没有卖给他人。否则,还真要摊上人命官司了!”
宋通劝说道:“道长,不要以为书卷上写的,就是真切的。今日幸好是我,若是遇到旁人,真要出大事了!”
郑德淳见状,只得也拱手向宋通致歉、致谢不停。
宋通见他情绪缓和,就想转身离去,却被他再次拦住:“宋六郎,那些药物,你还要不要?我也不想做什么丹药了,那些药物都给你。你好歹给些缗钱,我就将此道观交与节度使府,回关内去了!”
宋通只问药物在何处,郑德淳垂头丧气地引领在前,走向了后院。
后院也是在南、西、东三个方向,排列着几间小屋。院子里一株大榆树上,几只乌鸦“呱呱”地叫个不停。
那两个道童,此时还躲在墙角里偷笑。见到满面黢黑的郑德淳道长走来,他们又是把脸憋得通红,但不敢再出笑声,都把头低了下来。
“快打仓库的门!”郑德淳恼羞不已地呵斥一声。
一个道童手指郑德淳的腰间,示意钥匙都由他一人保管着。郑德淳回过神来,再气呼呼地走去仓库门前。
从腰间解下钥匙串,他将门锁打开,再邀请宋通进入。
还没进门,宋通就闻到刺鼻的火药味道。这股药味,令郑德淳暂时不敢进屋,但却令宋通开心不已。
他知道,这味道里面,已然证明:制作火药的原料,硝石——因为入水即化而俗称“消石”,以及硫磺,都已储备在这里了。
宋通在屋中翻看一番后,连忙也跑到院子里。随后,他就哈哈大笑起来。
郑德淳抹了一下脸,显得更加凌乱。那两个小道童,再也忍不住了,也随着宋通哈哈大笑起来。
郑德淳看见两手抹过脸之后,尽是乌黑,也就知道自己此时样貌滑稽。
他立刻呵斥一声道童,命他们打水来冲洗。
清洗已毕,郑德淳看着宋通,慨叹着说道:“就这些,足有千八百斤。另有其它药材许多,暂且不计。你缗钱肯定不足,就给我绢帛即可。嗯,”
他想了一下,再接着说道:“五百绢吧。或者三百绢亦可!”
宋通走近他,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郑道长,宋某是凉州节度使崔公的傔史,兼任新组建的火器营的兵马使。”
郑德淳听不太懂,但已然知道眼前这个豪壮的年轻人,是真正的军将,而不是即将返乡的退伍军人。
他愕然地看着宋通,许久才开口问道:“宋军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