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之后又因为财产问题,将自己的叔叔伯伯赶出家门,子让对于姬舒而言,可以说是亦师亦父。
子让来了,姬舒自然得出城相迎。
刺骨的寒风,呼啸而来,令万物凋零,令大地陷入沉寂之中。
只见一个风尘仆仆的老者与一对俊男美女走在下湾村外面的阡陌小道上,这三人正是子让、姬定和姬舒。
刚刚与姬定确定关系的姬舒,见到子让,眉宇间不免露出一抹羞涩。
子让看在眼里,倒也急于点破,看到眼前的景色,不免感慨道:“还记得当初老夫与你在此坐而论道时,你还只是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青年才俊,而如今你却是声名显赫的楚相。遥想当日,仿佛过了数十年之久啊!”
姬定颔首道:“老先生过奖了。”
子让摇摇头道:“其实再多的溢美之言,也比不上你取得的成就啊!老夫是真未有想到你竟然当上了楚国相邦。”
他原以为姬定的目标是卫国,这个目标就已经令子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不曾想姬定竟然是奔着楚国相邦去的。
说着说着,他又偏头看向姬定,笑道:“也许这对于你而言,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毕竟你想要得到的更多。”
姬定笑道:“若是我与世无争,那我也不可能拥有今日的成就,贪婪是人类进步的源泉。”
“你的成功就在于你从不避忌人性的丑恶。”子让笑着点点头,道:“说吧!请老夫来此,是为何事?”
姬定道:“我希望老先生能够去一趟楚国。”
子让稍稍一愣,道:“老夫去楚国作甚?”
姬定道:“推行墨学。”
子让听罢,当即是直摇头道:“楚国并非是推行墨学的好去处,老夫方才之所以夸赞你,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你是在楚国担任相邦,如果换成齐国,亦或者秦国,老夫倒也不会觉得那么意外。”
姬舒亦是惊讶地看着姬定。
饶是她都知道,在楚国的体制下,推行墨学,那可真是嫌命太长了,儒家可还有长幼尊卑一说。
而墨者的核心思想是尚贤,从某种意义来说,尚贤和尚贵,那就是天生的冤家,若贤者居之,那贵族世袭就肯定是行不通的。
那墨子的思想,是天下最圣贤之人担任国君,次圣贤之人当然宰相。
且不论非攻、兼爱,光就这一点,楚国贵族能爱墨学吗?
你们来了,我们可就得走了。
姬定笑道:“但是我成为了楚国相邦。”
子让苦笑道:“但是你若在楚国支持老夫推行墨学,只怕这相邦你也当不了多久啊。”
姬定摇头笑道:“老先生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都能够在楚国担任相邦,那么墨学也为什么不能够在楚国盛行。”
子让瞧姬定信心满满,稍稍皱了下眉头,没有与他再争辩什么,而是问道:“那你倒是说说,如何在楚国推行墨学?”
姬定微微笑道:“不争名利,无私奉献。如此墨者,谁人不爱。”
子让抚须叹道:“我们墨者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伟大啊!”
不争名利,无私奉献,那谁会愿意去。
傻么!
姬定道:“老先生应该也知道,我并不喜欢撇开人性讲道理,我觉得那很愚昧,也毫无意义,单就人性而言,墨者难道就不希望天下之人皆墨者吗。”
子让沉吟少许,摇头道:“老夫愚钝,实在想不明白你此话究竟是何意?”
姬定道:“我观天下学问,发现各家学问都有一个通病。”
子让问道:“什么通病?”
姬定笑道:“各家学派都渴望结束这乱世,都渴望天下得以大治,都口口声声说是为天下人着想,但在我看来,这却是天底下最大的谎言。”
子让问道:“何以见得?”
姬定道:“我在大梁的时候,曾听说过一个关于孟子的故事,说是孟子规劝魏王要爱民如子,并且告诫魏王,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唯有凭此治国,才能够做到国富民安。老先生以为孟子说得对吗?”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子让小声念叨一遍,不由得肃然起敬,反问道:“你觉得不对吗?”
姬定点头道:“我觉得说得非常好,只不过我觉得十分好奇。”
子让倒是对他这话感到好奇道:“这有何值得好奇得?”
姬定道:“敢问老先生,就这人性而言,是更容易说服君主接受民贵君轻的道理,还是更容易说服平民接受民贵君轻的道理?”
子让皱眉沉思良久,道:“自然是平民更容易接受。”
“这就是我所好奇的。”
姬定道:“大多数学问,都是以天下苍生为重,但为什么他们却只跟君主诉说其中道理,而从不跟平民讲解其中道理,这是不是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