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虚伪。”
子让当即就反驳道:“谁说没有跟平民说,我们墨家圣祖就经常跟乡民讲课论道,只不过这一个人能力有限,难以跟所有平民讲解其中道理,而君主则是一个人,同时握有大权,游说君主显然更有用。”
姬定笑道:“真的更有用吗?那不知用在了哪里。”
子让微微张嘴,却是半天出不得声。
这天下比以前更乱了。
他也不知道到底用在了哪里。
姬定道:“其实孟子的民贵君轻,是基于人性,他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告诫君主,唯有视人民为珍宝,这国家才能够繁荣昌盛,你的王位才坐得稳,反之,国必亡矣。换而言之,就是孟子知道君主最看重的不是人民,而是他们屁股下面的那把王座,故而才将人民与王座联系在一起,以此来规劝君主爱惜子民。”
姬舒好奇道:“就算如此,但归根结底,孟子也是为了天下苍生啊!”
“这是当然,谁也不能否认。”姬定笑着点点,话锋一转,道:“但是将天下苍生系于一个人的一念之间,这最多只能说是权宜之计,乃治标不治本,若真是为了苍生,就应该让苍生知道自己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只有当苍生都明白民贵君轻的道理,君主才能做到民贵君轻。”
子让思索良久,才道:“你说得虽然很有道理,但这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姬定笑道:“老先生可还记得,我曾说过,若要天下大治,唯墨家也。”
子让点点头道:“这我自然记得。”
姬定道:“而我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我认为唯有墨家是可以做到这一点。因为在各家学派中,唯有墨家是最接近劳苦大众的,一张嘴或许改变不了什么,但若口口相传,这一传十,十传百,那足以改变一切。”
姬舒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记得当初你曾告诉我,让左槐等人不要去与儒生争斗,脚踏实地地去帮助那些穷苦乡民,当时确实在短时日,令许多人加入墨者行会中来。”
姬定笑道:“这其实这只是我做得一个实验。”
子让突然明白什么似得,问道:“你是想在楚国故技重施?”
姬定苦笑道:“什么故技重施,我身为楚国相邦,自然得为楚人着想,我是请老先生去帮助楚人,而非是去害楚人的。”
“你要这么说,老夫倒也不能说你错。”子让捋了捋胡须,旋即又道:“楚国可不是当初的卫国,而且舒儿能够复国成功,也不是依靠左槐等人,而是从宋国借来的兵,你这个实验谈不上成功啊。”
姬定道:“但是这个实验目的,与公主复国也无关,而是论证如果墨者无私奉献,帮助穷苦大众,能否获得穷苦大众的认同,能否壮大墨者行会,从这一点来看,此次实验显然是成功的。
至于说楚国与卫国之别,这我也不否认,那我们亦可去改造墨者行会,完善墨者行会,如此想要取得成功,在楚国推广墨学,也并非是不可能的。”
子让问道:“如何改造和完善?”
姬定道:“从思想方面来说,放弃那些虚无缥缈之论,一心为民,同时重新设计墨者行会的架构,令整个架构变得更加缜密,更加有组织性。”
姬舒问道:“可是楚王会容忍这一切发生吗?”
姬定笑道:“我们不争名利,且无私奉献,楚王又有何理由不接受呢?”
子让问道:“可你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姬定道:“自然是用墨家思想大治天下。”
子让笑问道:“是吗?”
“当然是的。”姬定是理直气壮道:“让天下苍生都懂得民贵君轻的道理,这不就是推崇墨家的尚贤思想吗?”
子让双目一睁,旋即又陷入沉思之中。
孟子的民贵君轻,其实是从君主的角度出发,告诫君主不宽厚待民,你的江山是不稳固的,你将会失去最宝贵的东西,这当然是儒家思想。
姬定虽然说得同样是民贵君轻,只不过他是从人民的角度出发,君就是轻,民就是贵,以此推论,民不可换,君可换。
若君主贤明,为什么要换呢。
换得原因,肯定就是因为君主不贤,因不贤而换之,这不就是墨家推崇的尚贤吗。
然而,墨子在尚贤方面,只是给出一个理论,具体怎么操作,墨子并没有说,而姬定却给出一个操作理论。
让人民自己去判断。
如果能够真正的做到民贵君轻,那么究竟是谁坐在上面,自然也不重要。
子让终于心动了,有些跃跃欲试,问道:“我又如何跟楚王说呢?”
姬定笑道:“首先,老先生必须将自己与传统墨家分割开来,提倡老先生所推崇的工技之学,因为工技之学是纯粹的学问,不涉及到名利,不涉及到权力,这就伤害不到楚王的利益,但是工技之学却又能够富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