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
姬定摇摇头,道:“我能够拥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可不是因为我大公无私,而是因为魏国与楚国的友好往来。基于自身利益,我也必将维护魏国与楚国的关系。换而言之,如果偏向魏国,有利于二国的合作,那我就偏向魏国,反之亦然。”
魏惠王稍稍点头。
就事论事,目前姬定对于魏国最大的贡献,还以自己为锚促成魏楚联盟。
至于姬定更偏向哪国,魏惠王认为姬定更偏向自己,因为姬定做的这一切,都更有利于魏国,但是在这种场合,姬定也不能说出来,这要传到楚国去,楚王不得认为姬定是魏国派了的奸细。
惠施倒是一脸淡定,姬定独身一人前往楚国,都能够当上楚国令尹,这种场合又岂能难到他。
这时,又有一人出声问道:“听闻周客卿当初在卫国任职时,曾提议卫侯独尊儒术,且还主导卫国变法,可惜在不久之后,卫国便被郑国取代,不知周客卿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此人名叫曹孚,乃是魏国的上大夫。
姬定直接瞧向坐在正中间看热闹的魏惠王道:“这得怪大王啊。”
魏惠王先是心虚地看了眼姬定,这事明明就是我们两个密谋的,你怎么能够将整口锅往寡人身上甩,真是岂有此理,道:“这与寡人有何关系?”
姬定道:“当时若非大王派我出使楚国,卫国又怎会被郑国取代。”
魏惠王直点头道:“是是是,这事的确怪寡人,卿临走之前,还曾请求寡人保护卫国,寡人也应允了,可是寡人也没有想到,卫国自己乱了,未等寡人反应过来,就...就被郑国取代了。”
曹孚抚须一笑,又问道:“那以客卿看来,客卿在卫国的变法是成功还是不成功?”
他倒不在意卫国的存亡,他主要是想戳戳姬定的锐气。
姬定老气横秋地打量下曹孚,反问道:“敢问足下,商君在秦国变法,是成功还是不成功?”
曹孚愣了下,回答道:“秦国因商君变法而变强,这已经是公认的,当然算是成功。”
姬定问道:“可是商君却被那秦君车裂于咸阳。”
曹孚呵呵道:“虽然商君被车裂,可秦君并未废除新法,你问的是法,又非是人。”
姬定笑道:“难道足下不知道如今郑国还在继续维持我的新法么?”
曹孚立刻道:“可是卫国已经被郑国取代,而原因就是卫侯听信客卿所言,变法图强。”
姬定道:“可你问的也是法,而不是国,国是没了,可法依然在,当然,我也不能说变法成功了,毕竟这才刚开始,但也不至于说我变法失败,至于成功与否,还得以后再论。”
这人亡法存,倒是说得通,也好理解。
可是国亡法在,这好像是有些矛盾啊!
你变法就是为了强国,结果国没了。
可如果单从法来说,好像还真有意义,毕竟还有人继续在用,既然有意义,那就不能说变法失败。
曹孚都被姬定给绕晕了,道:“国都亡了,法还有何意义?”
姬定道:“那田氏代齐,也没有说另弄一套制度,那你说如今的齐法是有意义,还是没有意义?”
曹孚一时哑口无言。
当然有意义啊!
没有意义,齐国不早就乱套了么。
惠施对于姬定也做过调查,知道此人并非只有名家之才,且还有治国之大才,既然谈到这事上面,他便问开口道:“那依周客卿之见,我国又该如何变法图强?”
魏惠王连连点头道:“寡人一直都在寻策变法图强,客卿之才,寡人亦是早有听闻,寡人也想向客卿询问一策。”
姬定沉吟片刻,道:“大王若欲求大治,先治河东,欲治河东,先治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