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大治,先治河东,欲治河东,先治军。
这句话其实并不难理解。
目前可是战国时代,各诸侯国追求的是大战略,是成为赢家,而不是什么休养生息,丫就没法休,就算你不去打别人,别人也会来打你的。
那么对于魏国而言,一旦丢掉河东,那就再无未来,就魏国的地势而言,是不可能再崛起。
如果没有河东的话,等于魏国是被秦、赵、楚、韩、齐,五国包围在中间,不管魏国去攻伐哪个国家,其它的国家必然会趁虚而入。
而拥有河东,在战略上就拥有无限可能。
因为与魏国接壤最多的其实是韩国与赵国,魏国想要称霸,也必然是要先整合三晋,那么在拥有河东的情况下,魏国不管是面对赵国,还是面对韩国,都可以做到两面夹击。
河东地区对于秦国重要,其实对于魏国是要更加重要。
而如今河东地区是孤悬在外,与大梁是分割开来的,随时都有被攻占可能性,要保护河东,这军事力量自然是最为重要的。
欲治河东,必先治军。
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保护,治理的再好,也是为他人做嫁衣啊!
道理谁都明白,可是该如何治呢?
魏惠王问道:“那依卿之意,该如何治军?”
姬定回答道:“在魏国若谈治军,自也离不开魏武卒,曾今盛极一时的魏武卒,南征北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令诸侯闻风丧胆,显赫一时。”
魏惠王与大臣们听罢,却无半点骄傲,无不羞愧、叹息。
曾经那支军队战无不胜的魏武卒,在魏惠王的作死之下,已经被消耗殆尽,是所剩无几。
惠施问道:“周客卿之意,莫不是想再训练出一支精锐之师来。”
姬定道:“若是能够训练出来的,那固然最好,但这显然已经是不可能的。就国内而言,国家财政,已经无力再训练出一支精锐之师。”
惠施点了点头,其实他心里也知道魏武卒已是过去式。
就当下的生产力而言,魏武卒这种精兵制度几乎可以耗尽国家的一切财政,这就是为什么秦国等诸侯国,都知道魏武卒非常牛X,但就没有人效仿,原因很简单,根本养不起。
魏国在强盛之时,屡屡打胜仗,能够获得许多战利品,还能够勉强维持,但如今的魏国,根本想都不用想。
姬定又道:“而就周边邻国而言,他们也不会允许我国再打造一支强大的魏武卒来,臣敢在此断言,想要再重回魏武卒时代,已经是不可能的。”
这一句话可真是将魏国的底裤都给掀了。
目前魏国还是维持着魏武卒制度,但那都是徒有其名,跟以前的魏武卒根本就没法比。
只是大家都不愿意承认而已,毕竟魏武卒乃是魏国军事上的荣光。
常年驻守边境的成陵君见这个小儿,在此大谈魏国武士心中的荣耀,这心中很是不快,问道:“周客卿对于这练兵之学侃侃而谈,想来之前一定经常带兵作战吧。”
姬定摇头道:“我从未打过仗,我甚至都没有见过别人打仗。”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道:“但是据我所知,那位令魏国吃尽苦头的孙膑,可也不是带兵出身。”
成陵君嘴角抽搐了下。
十个他可也比不上孙膑啊!
姬定又笑道:“其实这二者也并不冲突,我的职责,乃是找寻兵源,打造军备,以及告诉成陵君,该打哪里,该跟谁去打,而成陵君的职责,则是根据我的命令,去打赢这场战争。”
成陵君当即恼羞成怒,我怎就成你的马仔了,但如今姬定风头正劲,他倒也不太敢太过嚣张,问道:“那我倒想周客卿请教一下,这强兵之策。”
姬定笑道:“成陵君这一句话,就已经道出你我二人职责上的不同啊。我谈得乃是治国之策,而成陵君谈得只是治军之策。”
成陵君争辩道:“你方才说得是,欲大治,先治河东,欲治河东,先治军,这与我所问有何区别?”
“区别大了!”
姬定笑道:“若抛开前二者,只谈强军之策,那可真是太简单了,只需将所有的一切全部投入到军事当中,我敢保证,短时内,必将练就出一支强大的军队,但是这种不顾一切代价的强军之策,很快就使得国破家亡。
我那话的意思,唯有先治理好军队,才能够治理好河东,唯有先治理好河东,才能治理好整个国家,治军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治国,强军也是为了强国,这个关系是决不能轻易变化的,若是治军,不能达到治国的目的,那么治军也毫无意义。”
说到这里,他看向成陵君,笑道:“若单论治军之道,济不如成陵君,可若是要基于治国来治军,呵呵,成陵君恐不如我也啊!”
成陵君顿时哑口无言。
让他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