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贫瘠之地的包袱。”
维持一个朝廷,哪有那么容易的!
一千五百万两,他都是少说了!
孙忠犹豫了下说道:“国帑仅剩不到一百万两可支取了。”
李贤眉头紧皱,瞪着眼问道:“就这么点,还不肯收税吗?”
他左右看了看问道:“那还有什么疑问吗?如果没有的话,财经事务,就得立刻开始了。若是不设钞关市舶,我想不到去哪里弄钱去。”
“难道对百姓剥盘?老百姓兜里有多少?逼得他们跟着大皇帝一起杀咱们?好嘛,大皇帝天兵未至,咱们自己就被百姓们的锄头给凿死了。”
“丢人不丢人啊!”
这僭朝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他们造反的目的是不交税,但是不设钞关市舶,那去哪里收税呢?
对百姓进行剥盘,百姓会跑的!会拿起锄头,铲掉他们的脑袋!
不远处的福建搞农庄法如火如荼,很多百姓已经开始逃了…
既然要设立钞关市舶,那就得交税纳赋,那为啥还要造反呢?直接交给大皇帝不就得了吗?
但是不设钞关市舶,就没钱,怎么造反呢?
一个死循环。
当他们还是商舶船主,当他们还是势要豪右之家、当他们还是不视事的王侯的时候,他们可以对这些政令,嗤之以鼻,觉得皇帝在与民争利。
但是朝廷这个磨坊的维护,不需要钱粮吗?
需要而且很多。
“不如我们实行扑买法?将市舶、各地府州县林林总总之事扑买出去?”谢琏作为缙绅势要豪右之家的代言人,自然不愿意看到了设立钞关市舶,他选了一个前元的法子。
李贤撇了谢琏一眼,太蠢了,解释起来浪费口舌。
这放在北衙,那是要被人当笑话四处传的。
“人妖物怪你闭嘴行吗?”李贤满是嫌弃的说道。
第一次的南京奉天殿议事,又进行了半个多时辰,草草结束了。
造反进入了瓶颈,想做的事儿很多,但是没钱。
李贤的主意很好,安国十策,每一策都是定邦之策,不负李贤才学之名。
而且李贤不是生搬硬套,而是结合太子府僭朝治下的一些特点做了一些改动。
但即便是有一定的妥协,一些人还是不太能够接受。
但是好在孙忠力排众议,借着朱文圭太子府的名头,勉强同意了此事。
李贤坐着孙忠的车驾,准备回到曹国公府,他颓然无比。
他发现一个恐怖的事实,他突然理解了,为何陛下有好杀人的名头在外了。
不杀不行啊!
那安国十策的每一策,真的想要执行下去,都得跟京师那位大皇帝一样,杀的人头滚滚!
而且得杀更多的人!
否者压根别想做成。
就拿这压印银币之事来说,势要豪右之家一旦参与其中,必然是偷工减料、花纹变得简陋,进而交换价值暴跌,劣币驱逐良币,飞钱破坏五铢钱的汉朝历史,就会重新演一遍。
本身银币就是交换价值在支撑,这偷工减料、花纹化繁为简、吹不响无法防伪,这本就脆弱的财经事务,立刻就渣都不剩了。
但势要豪右之家本就逐利,得动刀子,得杀的他们惊惧无比,心惊胆战,得杀的跟京师那群人一样,势要豪右之家,人人噤若寒蝉,才能压印。
李贤终于理解了陛下的难处,这不是一般的难,坐到那个位置,只能有这一条路。
“会昌伯,不如我们拿着银子,去京师换银币吧,这样还简单点。”李贤想了许久,这个法子最好了。
孙继宗呆滞的问道:“那不得亏三钱银?”
李贤解释了下自己内心的担忧,真的想开兵仗局压印银币,且不说技术问题,就是这势要豪右之家,那就没法解决。
孙忠重重的叹了口气,在孙继宗的脑袋重重的扯了一巴掌。
“爹!”孙继宗一脸的恼怒!
孙忠作势准备再扯,孙继宗便不敢再说话了。
孙忠对着李贤俯首说道:“有劳李尚书了。”
“无碍。”李贤下了车回到了这偌大的曹国公府。
他回到家中之后,就开始奋笔疾书,然后吹干了墨迹说道:“玉娘,我有生死大事相托。”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年代里,玉娘已经许给了李贤,那就是李贤的人了。
玉娘也不是会昌伯府的人,她是会昌伯府换取李贤出仕的礼物罢了。
“将此封书信交给驿站的缇骑。”李贤郑重的交待道。
玉娘拿起幂篱帷帽和书信,便向着驿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