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舶的成本越来越高。
过去他们不懂,陛下已经做出了财经事务的总结,把道理讲的浅显易懂。
“你们家生意好做吗?”徐承宗似乎是在问某个人,又似乎在问所有人。
台下许多人摇了摇头,除了少数人不赞同外,多数人都很赞同。
生意比以前难做,大家都清楚,但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说不来,细细想来,才念起了永乐年间,那天下无敌的大明舰队,横行海时的好处来。
徐承宗继续说道:“天下这好处啊,咱们不能占尽了,对不对?”
“赵武衍还在南镇抚司的衙门里关着,查补完了,就要砍头了,你们摸摸自己的脖子,再想想陛下登基以来的所有事,自己好好琢磨下,是不是会带来灭门之祸。”
徐承宗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散了去。
这些势要豪右的商贾们,本来以为徐承宗是接了赵武衍的班,继续带着他们一起对抗皇帝暴政,但是来了才知道,徐承宗已然是投献了。
徐承宗做事,凸显了一个威逼利诱。
孙忠当初是怎么逼迫李贤就范的,现在徐承宗就怎么逼迫这些巨贾豪商们就范。
请客、杀头、倾轧、威逼利诱、收下当狗。
朱祁钰站起身来,才发现这烟云楼五层复式的二楼,只有他的人在,其他的包厢里空空如也。
虽然陛下以「山东豪商」的身份活动着,但是陛下就是陛下。
徐承宗不知道也还好,既然知道了,他是断然不敢让二楼包厢里有别的客人,和陛下平层,他徐承宗不是活腻歪了吗?
陛下的永乐剑,皇帝都杀了一个,亲王杀了三个,郡王杀了十几个,驸马都尉杀了一窝。
徐承宗可不觉得自己一门两公,能躲得过那锋利的永乐剑。
朱祁钰下了阁楼,徐承宗在楼梯边恭敬的等待着。
朱祁钰叮嘱的说道:“魏国公,到了十二月中的时候,赵武衍和萧敬唐等一干人等,就会被推到天地坛下斩首示众。”
“到时候,你让这些人再去观礼,知道什么叫做厉害,这次大约有两百多人会被砍了脑袋,数千人流放烟瘴之地,近万余送往永宁寺。”
“你可以组织他们去送行,万余人哭哭啼啼的场面,在配合你的手段,的确可以稳定到寒潮之后。”
“文武并重,他们才能晓得其中厉害不是?”
徐承宗俯首说道:“陛下英明。”
朱祁钰离开了烟云楼的时候,笑着对陈婉娘问道:“你去不去见一下你的牙婆?”
陈婉娘猛地打了个激灵,连连摇头说道:“陛下,奴家不敢,也不能。”
朱祁钰暗道一声可惜,那牙婆虽然徐承宗说是没啥关系,但是朱祁钰是万般不信的。
若是陈婉娘去见牙婆,这不就是个饵了吗?
然后就可以掉出一个国公来。
但是显然这个饵朱祁钰还没下,魏国公就开始避嫌了,如此好饵,着实可惜。
朱祁钰点头说道:“嗯,带两名缇骑,愿意逛逛就逛逛,不愿意逛逛就可以回宫了。”
“陛下要舍了奴家吗?”陈婉娘满是幽怨的问道,这才相处了不到半个时辰,又要分开了。
朱祁钰揉了揉陈婉娘的脑袋说道:“朕要去做的是国事,好了,回去等着朕。”
陈婉娘抿了抿嘴唇,凑到了朱祁钰的耳边低声说道:“我等着陛下,早些回来。”
朱祁钰拉着陈婉娘,却低声问道:“那晚娘是做那趵突泉,还是黑虎泉,还是珍珠泉呢?”
陈婉娘白皙的脖颈立刻爬满了红润,满脸通红,情不自禁,用极低的声音糯糯的说道:“陛下又逗弄奴家…”
“陛下喜欢什么,奴家就是什么。”
趵突泉是济南府第一大泉,有三柱鼎立、水涌若轮之奇观。
黑虎泉是济南府第二大泉,因水激柱石,声如虎啸而得名。
珍珠泉是济南府第三大泉,曰大者为珠,小者为玑,忽聚,忽散,忽断,忽续,忽急,忽缓,却是四季不会断绝,绵绵流长。
三泉其色各异,其中滋味,各有不同。
朱祁钰拍了拍陈婉娘的胳膊,示意她先回去,陈婉娘一步三回头,即便是隔着厚厚的帷帽,依旧能看到她眼中的那些不舍。
朱祁钰还没走到羊市口的时候,车驾便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了车,锦衣卫从大街小巷的行人中,汇集了过来,护卫着车辆顺着聚宝门离开了向着凤台门而去。
他今天要去视察马鞍厂,随行的有于谦、李贤等人。
一来,是去看一下马鞍厂的进度,最主要的是看一看工部右侍郎王卺的工作,做的到底如何。
二来,则是去看一看俘虏营的俘虏们的劳役和改造之事。
朱祁钰笑着问道:“李贤,次你看完了胡尚书写的奏对题注本,对你的前两问,有答案了吗?”
李贤俯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