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往,却看不到任何刀光剑影的暗战,这种恳谈会自洪武年间开始,最开始叫诏对,后来慢慢出现在了大明朝的方方面面。
比如朝议之下的廷议,廷议之下的部议,部议之下有司议,巡抚和地方官员沟通座谈,各地方接见商总的恳谈等等。
董和等人和朱瞻墡进行了一番友好且长时间的交流,双方充分的交换了意见,了解了彼此的诉求,就良好运营官厂和疏浚司等事务达成了一致。
但是朱瞻墡对董和提出的一些官厂事务,表示了坚决反对,并且拿出了陛下强压否决。
整个过程,唇枪舌战,朱瞻墡进退有据,坚守底线,灵活应对,经过了长达一个时辰的恳谈之后,双方在良好的氛围下,结束了这次恳谈。
朱瞻墡靠在椅背上,呆滞的看着天花板说道:“罗长史啊,跟他们尔虞我诈,比建造船厂还要累哟。”
“孤想襄王府的那些歌姬了,也不知道,她们在南衙作乱的时候,有没有受伤。”
罗炳忠想了想说道:“殿下,那只能想想了,她们是不会陪殿下来这里受苦的。”
鸨娘爱钞,姑娘爱俏,贵州这地方,襄阳府那些个水灵姑娘,谁肯受这个苦?
朱瞻墡笑着说道:“孤加钱。”
罗炳忠重重的点头说道:“行啊!太行了!”
一时间整个偏厅充满了欢乐的空气。
郭琰也是无奈,这对儿主仆实在是有意思,一开口就笑个不停。
朱瞻墡坐直了身子说道:“在恳谈之前,你首先要知道这次恳谈的主旨,否则你没有准备,就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然后知道到底是谁来了,谁没来,谁该来没来,谁不该来却来了。比如那个董和,看似认命准备致仕了,但是他来了。”
罗炳忠才恍然大悟的说道:“他不该来。”
朱瞻墡看着那些人离开的背影,出神的说道:“但是他还是来了。”
“这是会前,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否则你面对这些官吏的穷追猛打,就会应接不暇。”
“他们比京师那一群师爷好对付多了。”
“京师的师爷和贵州地方的师爷,有着本质的不同,要想让京师的师爷服,就得像陛下那般,文武并重。”
“那是真师爷啊,利柄并不好用。”
“贵州地方的师爷,就只需要利柄,就可以拿捏了。”
罗炳忠恍然大悟的说道:“殿下高见。”
朱瞻墡喝了一口茶说道:“在恳谈的时候,你一定要掌握好底线,这是绝对不能变的。”
“当他们触碰到底线的时候,立刻就要面目可憎,绝对不要有一丝一毫的忍让,直接严肃反击,否则他们就会得寸进尺,这一点最为重要。”
罗炳忠回想了下十分认同。
襄王拒绝那份名单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犹豫,看到有土司世官,立刻断然拒绝。
他赶忙说道:“殿下高明。”
朱瞻墡继续说道:“当然也要注意每个人的反应,比如那个范理,就一直在犹豫。”
“你要找到他们那个头儿,要注意观察,否则就是鸡同鸭讲,白费劲儿。”
“比如他们的头儿是董和,看似一直到关键问题谈完,他才暴露出来。”
“其实不然,在第一个问题还没谈的时候,孤就已经可以确定是董和牵头了。”
罗炳忠认真回味了一番,俯首说道:“殿下真是洞若观火。”
朱瞻墡的面色变得奇怪了起来,打了个哆嗦说道:“京师的那帮师爷,总是紧密的团结在一起,你根本不知道他们谁是头儿,似乎每个人都是头儿,似乎哪一个都不是。”
“很难理清楚,朝堂啊,都是人精。”
进士考了翰林可以直接任京官,那要到地方做了推官,什么时候才能做京官呢?
九年期满归朝是底线,但是大多数情况,是归朝之后,再次挂京官印绶,出任地方。
于谦卷了十九年,王文卷了十八年,王翱因为和杨士奇一点小摩擦,生生卷了二十五年,才进了京。
就京师那帮师爷,有一个好对付的吗?
朱瞻墡跟他们都勾心斗角几个月,人都瘦了三十斤,心累人更累。
瘦下的肉,都是他为大明掉的秤。
这董和,永乐二年的进士,做官做到现在还在地方厮混,京官,哪有那么好进去的?
“地方好啊,地方都比较蠢。”朱瞻墡由衷的说道。
“开完了会,要做好会后总结,你待会儿去接触下那个范理,我感觉他应该跟这些地方官不是一条心,接触接触没坏处。”
罗炳忠不停的眨着眼说道:“那名单不是他交上来的吗?”
朱瞻墡看着罗炳忠上下打量了许久说道:“平日里你挺机灵的啊,疏浚、营建、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