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通、调节关系,都挺好的,怎么这种勾心斗角的事儿,就没有天分呢?”
“正因为是他交上来的,所以孤才让你去接触。”
罗炳忠疑惑的问道:“啊?为啥啊?”
朱瞻墡咂咂嘴,解释道:“他知道会被拒绝才那么写的,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罗炳忠认真的思考了许久,才心服口服的说道:“殿下识人之明,慧眼如炬啊!”
范理并不蠢,为什么交一份必然会被拒绝的名单?
改土归流是国策,是一点都不能违背的,他居然把土司世官的名字写上。
如果真的想通过,为何不写土司世官的亲属呢?或者干脆写经纪买办的名字代持呢?
就是为了这份名单,不会被通过。
这就是朱瞻墡让罗炳忠和范理接触的原因,看看范理是真的蠢,还是在试探。
朱瞻墡看着罗炳忠的样子,无奈的说道:“罗长史啊,跟着孤多学几年,孤虽然不如你勇猛精进,但是孤见得多啊。”
他亲眼看着嫡皇叔汉王朱高煦,在宣德四年,全家被烤死,不长一颗七窍玲珑心,活不到现在。
罗炳忠笑着说道:“臣再在殿下这儿查漏补缺几年。”
“好了,去吧。”朱瞻墡挥了挥手,示意罗炳忠去做事便是。
郭琰正准备起身告退,朱瞻墡却叫住了郭琰。
“你的事,孤也知道了,是陛下告诉孤的。”朱瞻墡之所以一直让郭琰跟在身边,就是为了和他谈谈心。
朝廷对不起郭琰。
贵州在之前是什么地方?是穷山恶水,是几乎等同于流放之地。
正统十年那场不起眼的民乱,郭琰提领八府之地造的船全都被毁于一旦。
郭琰本人就被扔到了这贵州思州府做了知府。
郭琰一愣,神情有些悲怆的俯首说道:“谢陛下挂怀。”
天下多少举人,多少进士,能让陛下记着的又有几个呢?
郭琰本来有点怨怼的心思,立刻烟消云散了。
朱瞻墡继续说道:“王骥已经死了。”
正统十年时候,杨士奇已经死了,假手神器的是王振,定西候蒋贵,南征麓川回来之后,对他儿子蒋琬,说了一句很古怪的话。
王骥用王振,而非王振用王骥。
郭琰的厄运是从投效皇帝建立南下西洋水师开始的,他抿着嘴唇,他自然知道这话何意,抿着嘴唇说道:“臣一早就知道了,乐的喝了半壶酒,臣不善饮酒。”
朱瞻墡想了许久说道:“你有什么要求吗?”
郭琰赶忙俯首说道:“臣不敢,现在就挺好的。”
朱瞻墡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朝堂乌烟瘴气,导致薄待了郭琰这么些年,郭琰可以提出一些不过分的要求,比如入京为官,比如荣归故里,比如请些恩赏。
他想了想说道:“你要知道,陛下日理万机,下次不见的还能想起你来,这次不提,没有下次,一阵风一样,一吹而过。”
郭琰笑着说道:“臣早就想好了,臣蒙皇恩多年,不敢有非分之想。”
郭琰只是个进士出身,他这个时候不提,陛下真的会忘了他,但是朱瞻墡把话讲明白了,郭琰还是什么都没提。
朱瞻墡点头说道:“好好做事,朝廷不会亏待任何有功之臣的。”
朱瞻墡看着郭琰的背影,沉默不语。
郭琰不应该在这,这奇怪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