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走动着,询问着种种,几份书证、人证、物证汇总到了朱祁钰的面前。
张齐没有说谎,他是大把头,讨不出劳动报酬来,只好另谋生路。
朱祁钰看着张齐问道:“周立春可是带了八九个人,跟你打,谁赢了?”
张齐摸了摸脑袋说道:“我赢了。”
“好!赢得好!”朱祁钰一拍桌子终于笑了出来。
周立春被打了杀威棒,虽然只有五棍,但也是蔫蔫的。
朱祁钰看了眼周立春,对着张齐问道:“这三名衙役被打了,其中一个还被打死了,是你让人做的吗?”
张齐立刻脸色煞白,像小山一样的身子猛地跪倒了地上,大声的说道:“老爷,我冤枉啊。”
“我压根就没动手,衙役说要带我问话,我就出门,这就问了几句,忽然冲出来一堆人,就开始打人。”
“老爷,真的不是我啊。”
朱祁钰玩味的说道:“张把头的意思是你有冤?那是你冤还是周老爷冤呢?”
朱祁钰看着周立春的眼神变得冷厉了起来。
张把头冤还是周老爷冤?
张齐是个普通平头老百姓,他哪里懂那么多,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吱声,他不知道如何替自己申辩。
朱祁钰也沉默不语,案件一时陷入了僵局。
很快,两个提刑千户押着几个人,回到了松江府衙。
一名缇骑千户一歪挎刀,俯首说道:“禀陛下,人犯带到,杀死了衙役的案犯共七人,都在这里了!”
朱祁钰看到周立春猛地抖动了一下,他嗤笑了一声说道:“周老爷,你抖什么抖啊!是惊讶这七个人为什么还没离开松江府吗?”
随着行凶之人被抓拿归案,案件变得清晰了起来。
大把头张齐因为欠薪带着工匠们转投他处,周立春带人逼迫张齐不成反而被揍了一顿便怀恨在心,找了一帮游堕之人,要给张齐一个教训。
这帮游堕之人拿钱办事,结果失手打死了衙役。
周立春得知后立刻将行凶的七个人送出了松江府,而后就便是五城兵马司拿了工匠调查案情。
而工匠聚啸,也是周立春派人煽风点火,最后闹到了两千余人到松江府衙讨要说法。
整个案件事实清楚,人证物证俱在。
之所以能办的这么快,还是缇骑们查案有力,很快的就找到了行凶之人逃逸的地方,将人抓拿归案。
这也就是他是皇帝,特事特办,缉查速度奇快,否则让周立春这么拱火下去,不知道得闹出多大的乱子来。
朱祁钰看着已经趴在地上的周立春,平静的问道:“陈宗卿,依照国法,周立春该当何罪啊?”
陈宗卿出列俯首说道:“刺杀朝廷大小官员、劫狱、袭杀官差,皆视为谋逆犯上:斩首,亲族流烟瘴,妻充作官奴、妻家流放千里。”
朱祁钰沉默了一下看了一圈问道:“这么判案,诸位可有异议?”
于谦出列犹豫了下,俯首说道:“臣并无异议。”
大明律就是这么定下的,若是这案子落到了张齐头上,张齐也是这般下场。
“那就再查补两次,查补之后报大理寺吧。”朱祁钰用力一拍惊堂木,宣布了结果。
周立春惊恐万分的喊道:“草民冤枉啊,陛下!陛下,草民就是一时糊涂,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朱祁钰没有理会周立春,而是看着于谦说道:“于少保,朕有些想法,这劳动报酬的纠纷,本不该闹到这种地步的。”
“现在好了,人头落地,妻子、家人、妻家都受到了连坐。”
“得想个法子,让事情有个缓和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