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的现状。
忝官尸禄,欺上罔下。
官吏就像是泥塑的雕像一样,对上欺骗,博取信任,对下隐瞒,掩盖真相,弄出一副歌舞升平的局面,事实上的危急,在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涌动。
朱祁钰还是得多走一走,看一看,听一听,才能保证自己不是最后一个知道国家要亡了的帝王。
朱祁钰乘坐大驾玉辂返回了松江府别苑。
并不是青浦匠城没有为陛下准备驻跸下榻之地,李宾言有恭顺之心,而是朱祁钰回去有大事要做。
杨翰在九江府对白鹿洞书院的谈判,并不顺利,确切的说,没人理会杨翰。
杨翰到了九江府之后,和江西左右布政进行了沟通,对整个侵占田亩的案件进行了一番走访调查,了解了详情之后,飞鸽传书询问皇帝的处置。
皇帝下了一道很长的圣旨。
这道旨意还是起到了分化作用,接到圣旨之后,部分的书院最终同意了朝廷的安置方案。
杨翰前往白鹿洞书院宣旨之后,白鹿洞书院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他们对陛下提出的解决安置方案,不闻不问。
白鹿洞书院几乎是整个江西书院的风向标,那些本来有些松动的书院,也出现了些许态度上的反复。
白鹿洞书院是什么态度?
造反?造反是不可能造反的,造反就得交三遍的税,已经吃了南衙僭朝一次苦的缙绅们,怎么肯受二茬的罪?
而且造反还不一定能成功,大昏君手里握着军队,太能打了。
但是收惯了租子的缙绅们,又不想直接投降。
这直接投降就很没面子,还丢了里子,只好用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来当鸵鸟。
非暴力不合作,约等于一暴力就合作。
好说好商量的时候不答应,非要暴力一下,才肯合作,这多少是有些大病。
朱祁钰有暴力吗?
暴力就是火药、钢铁、银币和理论。
回到了别苑的朱祁钰放下了飞鸽传书,拿起了笔嗤笑了一声说道:“把脑袋埋在了土地,就可以装作是没听见了是吧。”
“第二道圣旨,如果他们还不肯接受的话,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朱祁钰的第二道圣旨,仍然以教谕为主。
大概意思是希望这些个山长们,能够好好说服他们背后的缙绅,体谅体谅朝廷和皇帝的难处,为朝廷分忧解难。
百姓们没了鞋,就要进京砍皇帝的脑袋,这不是皇帝的难处吗?
为了保住自己的脑袋,给百姓一双鞋而已,就这么点小小的要求,缙绅们都不答应,这不是不为朝廷分忧解难,不体谅陛下的难处吗?
同意安置,缙绅们不仅不会赔钱,还能赚钱,毕竟船证还是很值钱的,即便是拿了船证不出海,贩售也就足够了。
朱祁钰在圣旨的最后,给了他们一个月的考虑时间。
一个月后,作为压舱石的京军就布置停当了,即便是这帮老财主们,想弄出什么乱子来,也是无济于事。
朱祁钰停笔用印,将写好的圣旨交给了兴安,带着探寻的语气问道:“倒是奇怪,江西这边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又是登闻鼓,又是圣旨,京师那边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江西这二百三十八所书院出身的朝士们,为何一言不发?”
“怪哉。”
兴安将圣旨仔细核对之后,笑着说道:“陛下,这还不是陛下宽仁吗?”
“群臣们都知道陛下下了旨,不就是明摆着告诉朝臣们不要管吗?这谁还敢上书言此事?”
朱祁钰嗤笑的说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兴安笑着解释道:“朝臣们不总是拿着似是而非的道理胡说八道吗?”
如果是江西左布政姚龙主持此事,那弹劾姚龙不法的奏疏,自然是如过江之鲫层出不穷。
但是是陛下在亲自下旨。
谁知道陛下到底是想办江西的这些缙绅,还是奔着满朝江西出身的朝士呢?
到底是不是饵儿,是不是陛下打的窝,没人清楚,但是不参与准没错。
朱祁钰还是有些失望的。
他在江西打的窝,也确实有整治一下朝中同乡、同榜、同师结党风气的打算。
结果朝臣们压根不理会这些书院山长和缙绅们的号丧。
兴安继续说道:“再说了,朝中现在正为了削宗俸的事争论不休,应当是没空理会江西缙绅们的诉求了。”
襄王殿下的降袭制一出,便引出了滔天巨浪!
宗亲们自然不甘心就这么被降袭,被考封,老朱家的子嗣居然连个世袭的爵位都没有了?
但是这些宗室子弟又不敢闹得太厉害,主要原因是陛下不在京师。
陛下在京师那闹起来是要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