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仅要竖旗,而且要把旗竖的根深蒂固,竖的深入人心,把旗的根竖到大明的角角落落里去,即便是日后他们得势,也不敢肆意妄为,便不会人亡政息。”
他们是谁?
陈懋没明说,朱祁玉和陈懋都知道,这个他们是谁,妄图窃国为私的蠹虫。
“朕知道,朕把浚国公府,放在交趾,就是竖旗,浚国公以为呢?”朱祁玉选择了正面回答问题。
“然也。”陈懋一愣,随后一乐笑着说道:“臣还说于少保身在局中,不知庐山真面目,臣亦在局中,陛下既然知晓,那臣便安心了,安心了。”
墨翟是一个理想主义的践行者,朱祁玉从来不是,他很现实。
陈懋到了这岁数,到了这个关口,其实很担心人亡政息,人老了,就容易想这个问题,陛下很喜欢墨翟,平日里也喜欢做铁匠,捣鼓那些奇物,陈懋是担心陛下学了墨翟,节丧不立牌位,没有牌位便没有教众,那可不是任由他人泼脏水?
好在,陛下清楚。
朱祁玉并没有和陈懋太过深入讨论这个问题,让大明变成自己的形状,这是朱祁玉这十一年来一直在做的事儿。他笑着说道:“十日后,大军回营,浚国公代朕前往德胜门迎归大军如何?朕本打算去北土城迎大军凯旋,奈何礼部那群吊书袋,说什么都不肯。”
“臣领旨。”陈懋俯首领命,作为中军都督府大都督,于情于理陈懋都要去,而且他老了,中军都督府大都督的位置,还是要交给年轻人。
石亨、于谦就是年轻人。
朱祁玉把陈懋送到了御书房门前,陈懋再次俯首告退,在小黄门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出了聚贤阁。
兴安有些迷茫的问道:“陛下,臣不明,为何要跟浚国公说当年太庙的事儿。”
朱祁玉看着陈懋的背影回答道:“朕得问,要不浚国公没法说,他老了,朕还年轻,朕不问,浚国公他心里不安稳,他这次回来,就是想看看朝廷对浚国公府的态度,看看朕对浚国公府的态度,以便决定浚国公府是否回迁,这问题就是个定心丸。”
“朕问了,他答了,这便是朕的态度,你,明白了吗?”
兴安这才恍然大悟的说道:“臣愚钝,陛下英明。”